顾昕女士的爸爸好像懒得理她:“你别管,跟你有什么关系。”
“行,你们生。”顾昕说,“这个孩子出生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会管她的。借钱别借我头上死别死我家门口。”
“弟弟妹妹又没让你养?!”顾昕女士的爹火了,“哪来那么多屁话。”
“跟我没关系。”顾昕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行,我让你好好知道一下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说要艺考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不等父亲说话,顾昕连珠炮似的接着说,“啊家里条件不好,艺考太花钱啦~花那么多钱说不定还学不出来,家里有几个钱供你啊~且不说我们家供不起艺考,就算供得起,你要是没考上,家里养得起你嘛~供不起我艺考养不起我艺考失败养得起二胎是吧?”
“行,我也知道家里条件没那么好。我不艺考了,我想去学个艺术教育,你又非得让我报免师。我不乐意,我都说了我不乐意,你动我志愿之前能不能张开您尊贵的嘴问一问我!能不能!”顾昕气得发懵,“好,我不给你们添麻烦我给家里省钱、我不艺考了我读免师。然后呢?我替你们省钱,我省出来什么了?”
“我省出来个二胎!t一个二胎!”顾昕大声冲他吼,“现在养个小孩要花多少钱啊?你有钱再养一个小孩,没钱供我好好读个大学!没钱让我艺考是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顾女士爹也冲她大吼,“不乐意你滚出去!少在家里发疯!”
“家里条件不好…”顾昕恶心的想吐,“养个小孩从小到大,花的钱t不比艺考多?我要艺考就没钱,养二胎你就有钱啦?”
顾女士拉着箱子摔门离去之前,不忘补上最后一句吐槽:“要是个男孩,是不是还指望我给他当扶弟魔啊?你t想得美!老娘的钱、朋友、东西,他一毛都别想沾!”
这一架吵完,她要有个弟弟妹妹已成定局,顾昕女士和父亲的关系跌入谷底。疫情袭来的时候,顾昕完全不关心,她的世界一片灰白。
还不如放她回学校躺着呢,这就是顾昕女士在家里的全部心路历程。
如她所料,她爹是个丝毫不负责任的甩手掌柜。囿于疫情的限制,去医院检查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她爹嫌麻烦,于是陪她娘跑医院这个重任,落在了顾昕的头上。
如果要顾昕回忆一下大一下疫情年,她的记忆里只有医院、医院、和医院。
连母亲孕期高血糖,都是她早早起床帮着调配米饭、做面包。顾昕一个坚定的不婚不育主义者,却在疫情期间熟知医院所有与怀孕相关的科室、莫名其妙学会了如何照顾孕妇的饮食和情绪、学会了如何帮孕妇按摩。
每每做着这些事情,顾昕女士就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的亲爹——
真t不是个东西。
甚至母亲预产期的第一次检查,都是顾昕陪着去的。那个时候顾女士就在想,这t是嫁了个什么玩意,过得什么鬼日子。
在母亲孕期丝毫不负责任的父亲有效加重了顾女士的恐婚恐育心理、坚定了她的不婚不育理念。
但是呢,疫情期间,医院只允许一个家属陪同。顾昕女士的父亲这时才从长眠不醒的坟墓里爬了出来,进医院当陪护家属了。
于是当顾昕再一次回到学校,看着学校门前来来往往的车辆,心想:随便来辆泥头车创死我吧!这活个der!
不过马上就是转专业面试了,艺教是个不需要笔试的地方,所以在这学期开学才开始报名。顾昕兴奋地点开转专业页面,随后沉默地陷入了沉思。
顾昕拿出手机给辅导员发消息:“老师,为什么转入专业里没有艺术教育这个选项啊?
辅导员:嗯?怎么会没有呢?你是免师吗?
顾昕:…是。
辅导员:哦,艺术教育专业是没有免师的啊。
辅导员:不过你能开到二甲医院的证明吗?副主任以上的,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有点心理问题吗?你拿这个证明来,可以退出免师。”
顾昕锁上手机,觉得自己的心情,仿佛坐过山车。不过…能退出免师!也很不错啊!她高高兴兴地给自己的主治医师打电话,请他帮忙开证明。
电话刚刚挂断,口袋里的手机又叮铃叮铃响了起来。
顾昕定睛一看,是辅导员。
“老师,有什么事吗?”顾昕问。
“啊,刚刚有个事忘记和你说了。”辅导员似乎在找什么资料,纸张的声音在手机里显得有些吵。“退出免师的话,是不可以进入教育相关专业学习的,艺术教育是属于教育学部的,你退出免师之后,是不能去那里的。”
“……”电话这头的顾昕沉默了一会儿,“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不能从事教育相关,不能去艺术教育。这样的话她还能去哪?顾昕认真思考,音乐学院是肯定没戏啦,人家只收艺考生。别的专业…对她来说,和数学也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要不退学回去重读高三?顾昕想了想自己这一年的生活,严重退化的学习能力和知识体系,回去估计只能考的更差,不行。
“辅导员:(文件)你看看这个,去学前教育怎么样?也有一些艺术课,应该比数学轻松一点。而且你喜欢练琴的话,中北那边有琴房,琴房是对艺术教育和学前教育两个专业开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