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我们都知道,这两次都是木严他违抗军令,他罪该万死,可是请念在他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全狼野部族而非为他私己的份上,还请王法外施恩,饶恕了他。我们都在这里向王恳请!”“哗”我听到了外面很多人都齐刷刷向楚律雄曲膝行礼的响声。
他们这麽多人都来为木严求情,而且还都是这麽坚持!听到外面此时是这样一番情形,我不由开始忧虑了起来。木严是我的死敌,有他那双敌视的眼睛在,我的一切迟早就会被他发现,所以看到楚律雄对他起了杀心,我真的是庆幸之极,可是,现在……
正当我凝神,想着木严的事时,外面的人声突然嘈杂喧嚣了起来。爱泟瀣清覔沔
“苏拉吉!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麽吵啊!”扭头我叫苏拉吉道,苏拉吉和乌玛都是不怕我的疫病而要求继续留在王帐的,可乌玛的烫伤很重,她基本上暂时做不了什么,所以在我身边照顾我的就只有苏拉吉。
“我出去看看!”放下手里的活计,匆匆的,苏拉吉走了出去。但这时,外面喧嚣声更大了,但因为实在人声太杂乱,所以我几乎没听出什么来。这样,一直持续了好大一会儿,苏拉吉才脸色难看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外面的都是什么人在那吵啊,听起来吵得好凶啊!”起身靠在了榻边的布枕上,我看着苏拉吉的脸心里感觉到了许多的不安。
“是部落的五位长老,他们都带着很多部族的人,来为木严木将军求情,同时他们还对王现在的很多做法表示了不满,说王被你的女色迷惑,不再顾狼野全族的生死,他们要求王马上将你移出王帐,送到很偏远的地方去。”边说边看着我的脸色,苏拉吉道。
“是吗,那王他怎么说?”心头刚隐隐的不安,我就猜度到外面的事十有八。九与我有关,现在苏拉吉的话正验证了我的猜测。
“王很生气,但他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因为部族的五位长老他们都是部落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者,他们有权利随时召集全部落的人,也有权对王的一切行为进行批评讨论,所以王他也不敢将他们怎么着。”
“五长老!”我攒起了眉头,虽然我在狼野待得时间不短,很多狼野的事我都听说过,可这部族的五长老,我却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们平常都各自在各自的草场放牧,一般也不往一块聚的,这一次不知他们怎么就一块来了。”知道我是第一次听说狼野的五长老,苏拉吉替我解释道赣。
“哦!”我点了点头,终于有些明白了,原来狼野部族里还有这麽几个重要的人物,他们无职无权,也没有一兵一卒,可他们在部族的众人心里,却有着举足轻重的感召力,甚至楚律雄,经常不可一世的他都得受他们的挟制。低着头,听着外面噪杂中传来的偶尔的只字片语,我边听边暗自思忖面对现状的对策。
“苏拉吉,你送我离开王帐吧!”沉思了一会后,我抬起了眼睛,向苏拉吉道。楚律雄一向都说一不二,他刚说要将我留在王帐,可现在五长老来逼迫他,他一定非常的为难,也许他还会硬顶来维护自己的面子,可是我如果自己离开,那不是给了他很好的一个台阶了吗?
“宛儿你要走,可是王还没下令呢。”苏拉吉道。
“不要他下令,不要他为难,我自己要走,你快扶着我起来,送我离开这里吧!”说着话,就挣扎着自己下榻,我扶着榻沿站在了地上。
“好吧,小心点,其实现在你走了也好,这样还免得王为难呢。”紧跑一步过来,连忙扶着我的胳膊,苏拉吉也想到了我此时离开的好处。因此她就再也没有异议的将我搀扶出了王帐。
王帐外,此时所有的人都还聚在这里,黑压压的一片,而楚律雄则被他们围在中间,在众多的人当中,我看见了几位老者,他们的年纪看起来都过了五旬了,也都须发皆白,但他们的精神看起来却很矍铄,他们此刻正对着楚律雄大声的阐释了他们的意见,表达着他们的不满,他们一定就是狼野族的五长老了。
“宛儿,你,怎么出来?”在五长老的唇枪舌剑里,楚律雄猛一抬头,他就看见我在苏拉吉的搀扶下,走出了王帐,他顿时就吃惊而又不解了起来。
“对不起,王,我染上了疫病,我应该远远的离开大家,不应该再留在这里。”微微的向楚律雄曲了屈膝,我就和苏拉吉往人群的另一边的方向走去。
见我自己走了,很多狼野人开始安静了下来,不再大声的吵嚷,那五位长老,也都停止了对楚律雄的批驳,而转头看着我离去。
远远的离开了部族,在草原深处为自己搭建了一座简易的帐篷,我住了进去。我已经是身染疫病,可能没有多少日子可活的人了,因此随便有个地方能容身,能让我在离开这个世界不必受风吹雨淋那就很不错了。
一片伤感和心有不甘的怨愤里,我孤零零的待在草原的深处。
第一百六十八章 雨夜
黄昏的时候,我就让苏拉吉回去了,她原本是有些不太情愿的,她想留下来陪伴我,可是一考虑如果她也留下,那就没有人照顾我,给这里送我所需要的食物和一些生活用品了,所以她最后才不再坚持了。。
苏拉吉走后,草原深处的天更加的阴沉了,本来今天,就是一个春阴浓重的阴天,所以到了此时,它就更显的暗淡低沉了。这时,一阵晚风也吹了过来,带着凉意和浓重的潮湿之气。
“怕是马上就要下雨了!”裹了裹身上的衣袍,点亮了破桌上的灯,在同样残破的床榻边我坐了下来,然后我出神地凝视着外面。
外面,雨已经开始下了起来,斜斜的,细细的,如同在编织一张使人忧愁的网。看到这雨,我不由想起了东昭,想起了我的依云殿里的春雨,春天的雨看起来草原上和依云殿都差不多,都是无声无息,连绵不绝,而又让人几欲断魂的。
长长叹息一声,沉浸在一片难耐的伤感和孤独里,我感觉世界忽然好像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般的孤寂。这里是草原的深处,我又是一个让人躲都唯恐躲之不及的疫病病人,所以今夜不会有人到这里来的。
对着昏暗的灯,我流下了泪来,
可正在这时,忽然,一个带着满身风雨的身影从外面闯了进来,我惊异的抬起头一看,原来他是楚律雄。
“王!”看到此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楚律雄,我心里一下子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看到下雨了,而你今天为了替我解围,远离了营地,待在了这麽个荒僻的地方,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将在狼野常用的自我称谓,本王换成了我,楚律雄在我身边的旧椅上坐了下来棂。
“多谢王还惦记着奴婢!”又是几滴泪顺着面颊落下,我含泪向楚律雄道。
“我来看你是应该的,宛儿,你是一个能真心为自己的王考虑的好奴婢,我的女奴那么多,可是只有你能在这麽关键的时候,替我化解去眼前的危机。”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楚律雄抓起我放在自己膝头的手。
“别,王,我可是得了疫病的人。”将手极快的从他手里抽出来,我轻声的说道。
“我不怕,再说我还吃了贡林送来药,疫病对于我,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固执的又一次抓过我的手,温暖的握着,楚律雄的眼睛看着我,又是一片少有的温情脉脉。“宛儿,你变了,你一点都不像她了!现在的你,很温柔,很可爱,还很能体谅我,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我有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她是谁?”心里明白的跟明镜一样,但我依然装作什么也不明白的样子。
“什么她?”似乎猛然一下子从迷梦里惊醒,楚律雄意识到自己又因为一时没注意而说露了嘴。见他又如此,我微微的笑笑,装作很不在意。
“王,很晚了,您该回去歇着了!”在灯下又坐了好大一会,我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外面,我向楚律雄道。
“嗯,是很晚了,那我有空再来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门边,也看了看外面,楚律雄拿起了挂在门边的蓑衣,向我摆了摆手,然后他就又消失在外面的黑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