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堂堂相府动辄就将人卖进青楼,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秦香楼是你们木府开的呢!”
此言一出,大厅里响起了一阵压抑的唏嘘声,还夹杂着几声讥笑声。木梓阳脸色苍白的呆在当场,而木梓月却气极的拿手指着玉如颜,半天说出一句话来。
“你······”
“王大人,这私下贩卖良家妇女可是应该?”玉如颜看也不看气得全身发颤的木梓月,向王大人再次问道。
王大人才刚刚缓过劲过,没想到玉如颜又把问题扔到他头上,顿时全身一僵又呆住了!
“贱婢休要胡说!”木梓月缓过一口气来终于出声了,她狠狠道:“我母亲只不过将她赶出王府,并没有卖她进青楼,是她自甘堕落自已卖身进楼。与我木家有何干系?”
“呵!”玉如颜怒极而笑,真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阴谋手段都同样的阴毒肮脏,就连敢做却不敢当的卑鄙行径都是一模一样。
她懒得同她争辩,清冷的目光不带一丝温度的看向一边呆滞住的木梓阳,一字一句道:“木公子既然嫌弃安哥出身低贱,为何一开始还要留她在身边?即使你最后将她玩腻了,厌烦了,好歹也看在她怀上你骨肉的份上留她一条活路,给她一点银子将她打发掉也是好的。何需还要将她卖进青楼赚钱?权势滔天富贵泼天的相府还缺少这点个银子吗?”
玉如颜字字诛心,凌厉的眼神恨不得杀了面前可憎的两兄妹,对她如此,对安哥竟然也是如此,真是太可恨了!
想起自己见到安哥时她可怜的样子,想到如今还留在她体内威胁性命的胎衣,玉如颜气得全身发抖,眼前一黑,堪堪要倒地。
身后伸出一双手稳稳的将她搂进怀里,穆凌之深邃的眸子里涌上几份疼惜。温暖的双手覆上她冰凉的指尖,坚定道:“别着急,一切有我!”
木梓阳脸色一片惨白,嘴唇嗫动几下终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而木梓月看到穆凌之护着她的样了,杏眼顿时一片通红,再也顾不上伪装,心里漫天的恨意让她失去最后的理智,一甩手中装饰精美的马鞭抽向玉如颜,尖利道:“贱人。无凭无据休要口出狂言。”
精美奢华的马鞭携带寒意抽向玉如颜的脸,她没想到木梓月会突然发难,来不及回避,眼看马鞭就要迎面抽到,穆凌之眼都不眨一下就伸手捞住了马鞭,语气冰冷刺骨:“听说东都出名的地痞刘麻子是相府蒋管家的亲舅子,他惯常的买卖就是贩卖良家女子去秦香楼卖钱,如果去将他抓来拷问,相信不难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他!”
手一抖,木梓月震惊得拿不住手中的马鞭。‘叭嗒’一声掉到地上,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穆凌之。
玉如颜冷冷的看着掉在地上的马鞭,声音冰冷道:“我只再问木小姐一句,当初木府将怀有身孕的安哥毫不留情的舍弃,为何如今又要将她抓回去?她犯了你们相府何事?”
流光的水眸仿佛一汪寒潭,冒着丝丝寒气,她定定的看着面前如蛇蝎般恶毒的女人,咬牙抑住心头的恨意,咬牙又问:“只要木小姐愿意将我的朋友放了,我与木小姐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消。不知道木小姐意下如何?”
她刻意将‘之前’二字说得很重,就是告诉木梓月,若是她胆敢再扣留安哥,她之前陷害自己的那些肮脏事就不要怪她大曝于天下了!
木梓月被逼得无路可逃,嘴巴张张合合几次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绝望的看了一眼神情冷漠的穆凌之,他脸上的冷漠之色让她心颤,咬牙对玉如颜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你再到府上来接人吧!”
“不,我现在就随木小姐回木府接安哥!”玉如颜太了解面前这个女人,一晚上的时间,不知道她又弄出什么花样,她必须立刻把安哥救出来!
果然,听到她的话,木梓月眼神一暗,正要出言驳回,穆凌之冷冷开腔道:“我陪你一起去接安哥!”
穆凌之此话一出再无回旋,木梓月心里一片冰凉,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去相府的路上,玉如颜看着穆凌之。犹豫半天才鼓起勇气道:“殿下,谢谢你!”
闹腾了一晚上,穆凌之似乎也累了,他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身子随着马车的移动微微晃动,听到玉如颜的话神情一滞,片刻后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在灯火的映照下清亮夺目----
“谢我什么?”他看着轻轻问道。
“呃,谢殿下今晚······”玉如颜正要掰着手指一桩桩的感谢他今晚的仗义相助,若不是有他站在自己身边。相信她,维护她,木梓月根本不会这么快答应放了安哥。
“谢我明明知道小月对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却假装不知吗?”
穆凌之突兀的一句话让整个车厢顿时陷入沉寂!
他一直高仰的头不知何时垂了下去,玉如颜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是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忧伤。
她心里一酸,过往的种种从眼前划过,眼睛顿时酸涨无比。
“原来殿下竟什么都知道!”过了好久,玉如颜轻轻说道。
“所以······你都不恨我怨我吗?”车厢里摇晃的灯火让他的神情忽明忽暗,深邃的眸子里涌满愧疚,一向沉稳的声音带着颤抖,似乎低到尘埃里。
“恨!我当然恨!”玉如颜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此时的他仿佛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梁三皇子,而是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