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诏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看着谢允之:“谁是罪臣家眷?谁有证据证明我知道府上有人是罪臣家眷?”
再说了,为了她,他不介意龙椅上的那一个换一个人来坐坐,如今在位的这个,他早就看着不顺眼了。
只不过,在羽翼尚未丰满之前,裴景诏并不会将内心的想法表露出来。
谢允之思忖着事情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忽而,他想到了什么,问裴景诏:“小侯爷,若春荷是江家的嫡次女,为何她参加府上的宴会的时候,那些闺秀们都没有把她认出来呢?”
“总不至于她一个闺中好友都没有吧?而且那些贵妇人们,年纪稍大的一些总该见过小时候的她。”
裴景诏带着她参加过一些大场合,当时,并没有人将她认出来。
裴景诏喝了一口茶:“我派人去查过此事了,春荷六岁那年陪着母亲去寺庙上香,出恭的时候被一伙胆大妄为的贼人劫走了,说是要让她做童养媳,后来江家好不容易才将人找到。”
“她哥哥因此很是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大病了一场。”
谢允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小时候长的也好看,有些嘴上没把门的叔叔婶婶,也说过等他长大了给自己做女婿之类的话。
他明白这种因为长的好看,而总是被人骚扰、关注的感觉。
裴景诏继续说:“她和比她大一岁的嫡长姐江曦浅,甚至弟弟江夕宴,也因为长的好看,都有过类似的遭遇,因为长的太好看而被同龄的女孩儿排挤,因为长的好看总是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后来,江夫人带着女儿外出,不论年纪有多小都要带着面纱,后来几个孩子就不爱出门了。整日在府上看书、习字、做刺绣。”
裴景诏叹息一声,好好的童年和少年时光就这么荒废了。
他小时候就是个刺头,谁若是惹的他不痛快了,他一个拳头就招呼上去了,若是江家人是他的弟弟妹妹,他一定会打的那些人满地找牙,哪里还能委屈了自己而躲藏起来,日日宅在府上?
“至于春荷的闺秀是袁家的女孩儿们,不过后来袁家老爷看不惯官场那些事情,辞官回了江南避世隐居,姐妹几个的来往就断了。”
“原来如此。”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商议好定期碰面的时间和地点,裴景诏便离开了谢府。
……
两日后,裴府祭祖。
裴家的族老们去了宗祠祭祖,各家的正妻主母们也跟着一起。
这样的场合,春荷是没有资格去的,裴景诏从宗祠出来后,就带着春荷出府了。
裴景诏说:“裴家的老古董们每年都拜,我带你去见一个于我而言比裴家祠堂那些,更重要的人。”
裴景诏没有让人套马车,而是骑马带着春荷穿过了几条管道和一条小路。
到了寺庙门口,这里依旧冷冷清清,只偶尔能看到几个僧人。
裴景诏将春荷抱下马,春荷看着四周:“没想到,京城附近还有这样冷清的寺庙。”
裴景诏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带你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