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当初就不该娶褚香凝这么个麻烦回来,裴家又不止他一个男丁,皇帝老儿为何非要揪着他不放?
一路和裴文渊斗嘴,马车渐渐地停了下来。
褚府门口,宾客们络绎不绝,或骑马而来,或乘轿而至,皆是身着锦衣华服,相互寒暄,笑语连连
褚家的府邸很大,四周张灯结彩,挂满了灯笼与彩带,两旁摆放着各式花卉,争奇斗艳,十分喜庆热闹,这哪里能看出来这是办寿宴的,更像是成婚办喜酒的。
褚府内院的中央设了一座高台,台上摆放着一张雕花圆桌,桌上摆满了各式糕点和果饮,这是在正式开席之前,给各位宾客垫肚子的吃食。
裴文渊和裴景诏下了马车后,褚家立刻有管事出来相迎,褚香凝是回自己的家也是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
只有春荷和巧儿,下了马车后没有人搭理,仿佛二人不存在一般。
春荷看着这院落房舍,脑海中闪过几个片段,她仿佛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女在院子里嬉笑玩耍,身后跟着她的丫鬟奴婢,还有跑几步就要摔倒吵着要吃糖糕的弟弟。
春荷捂住头,再次睁开眼睛,只觉得对这院落无比的熟悉。
巧儿环顾四周,不悦地哼了一声:“侧少夫人,这院子这么大,又有这么多厅堂,到底哪里是休息的前厅,也没有丫鬟来带个路。前院正厅到底要往哪里走啊?”
春荷没有经过思考,下意识地说:“往右面走,穿过一条长廊,荷花池对面就是了……”
春荷十分自然地说出了方位,自己也觉得惊讶,脑海中忽而想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曦晚,这荷花池可还喜欢,大哥从江南寻来的根苗,等再过几天开花了,定是极好看的!”
春荷喃喃道:“兄长……”
巧儿没有听到春荷的话,她说:“侧夫人,我们快过去吧,小侯爷该等着急了。”
春荷和巧儿往里面走,听到几个闺秀在八卦:“这褚家的宅邸真大,不愧是郡主住的地方!真气派!刚才你瞧见褚家大夫人没有,那通身的气派,简直就像是宫里的主子娘娘!”
另一个女子反驳道:“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吗?这宅子原本是江家的,后来褚家告发江家通敌叛国,才搬进来的!”
“这么说,是鸠占鹊巢?”
“倒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江家犯的是大罪,通敌叛国在我们北川可是没的商量,还是念在江家祖上有开国功臣,才饶了女眷的性命。男丁全部斩首示众,女眷被充作了罪奴官妓。”
“后来,还是玉妃娘娘求情,这江家的女眷才从罪奴改成了流放,虽然流放也是九死一生,但总比做罪奴好!”
流放到崖州,日子会过的清苦,但只要不被官差欺侮,还是保住清白,不受侮辱。
可若是罪奴,如果被送到了军营当了军妓,会遭受各种虐待和侮辱,活不过两日就会死。如果被送到了官府当了官奴,要和猪马同吃同睡,像是牲口一样。
如果被送到了药王谷做药人,每天都要被药物折磨的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