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可以清楚地听见黄魅叨叨——
“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小影子不爱爸爸喽!”
“可怜小魅魅没人疼没人爱,陪着小影子还遭人嫌”
“这可怜的哟,北风呼呼儿吹,魅魅滴滴泪”
一声声哀怨声入骨,便是玄影明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也忍不住泛起一身鸡皮疙瘩。
然而,这种只有傻黄魅留守王府的好时光可不常见,玄影忍了半天,嘴角溢出一丝哀叹。
“诶!”时刻都在注意着玄影动态的黄魅第一时间捕捉到,他猛得转过身,抬脚从窗柩上跳下来,“咋啦咋啦?”
玄影垂下脑袋,定定地看了黄魅好一会,直看得黄魅浑身发毛才转开目光。
他透过窗子看着院里的枯木,目光古井无波。
玄影说:“黄魅,你算过吗?我在这间屋子里,在这个床脚,呆了整整三十九天了,三十九天里,除了你们三个没再见过任何人。”
有那么一瞬间,黄魅甚至怀疑他在玄影身上看见了死气。
可当玄影转头再看向他:“我就只想见主上一面,就那么难吗?”
“就只想出去这点小地方,就那么难吗?”
他明明没有愤恼的发问,语调平的好想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可黄魅还是感到一阵阵的发寒。
“玄影”他想说些什么,但干巴巴地一开口,又失去了言语。
玄影本来就没想得到什么结果,并不在意地转回头,想了想索性翻身爬回床上。
他又翻了个身背对黄魅,扒拉过被褥盖在身上:“你出去吧,我不跑,睡一会儿,别呆在这吵我了。”
说完,他抽了两下鼻子,动了动被褥,挪上去蒙住脑袋,这就算是完了。
而在他身后的黄魅仿若遭了雷劈,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床上的那一团——哭、哭了?
他都不记得,他的脑海里可有过玄影哭唧唧的记忆,所以如今算是第一次吗?
黄魅不知道,可是待他再看了许久,眼中闪过一抹痛色,终于闪身退出去。
房门声响,小小的房间里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呼吸。
床上蒙在被子中的玄影面上不见一点湿润,他自认尽人事,其他只做听天命了。
而出去的黄魅确实如他所愿,刚走出小院便转方向奔着谢逸潜的主院奔去。
一个时辰后,王府书房里传出断断续续地哀求声:“主上求您了,属下求您,玄影只是想见您一面,您给他一句话就好。”
“属下愿以命做保,玄影再不敢私自传来主上,属下求您”
随后就是一声声额头撞在地面上的闷响,直到最后才有声音打断:“下去,本王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