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鸿哲心情现在很是低落,于是,他悠悠的说道:“那爷爷我想问问你,你这辈子幸福?”
井柏年没想到自己的孙子会这样问他,于是,他又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孙子,然后,慢悠悠的说道:“我很幸福,因为,我创造了井氏,并且,一路看着它繁荣昌盛起来。”
”您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井柏年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孙子,今天会这般忤逆,这都是因为女人,所以,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对于这个而言,其他的都不重要,所以,我很幸福。”
这句话深深的扎进了井鸿哲的心里,爷爷很幸福,他这一生都在为井氏忙忙碌碌,从来都没有停下来想一想他是否爱着身边一直守护他的那个女人。他一生都在为井氏规划着宏伟的蓝图,但是从来没有时间回望一下,他此生到底有没有拥有过爱情。他为井氏培养一个又一个接班人,为了井氏斩断了他父亲的爱情,现在他也想阻拦他的,这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他现在虽然不能说非常喜欢乐芷期,但是这是他从懵懵懂懂的知道爱以后,唯一一个激起他爱欲的女人,唯一一个想尝试着与她一起品尝爱情滋味的人。可是,爱情在他的心里刚刚发芽,刚想着破土而出,就被无情的斩杀了,他不甘心啊!他想反抗,立即,马上。
就在这时,井柏年那无情的的话又响了起来,“你如果那么担心那个女孩子,你就知道什么人对她最重要……”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要来就一起来,想滚就一起滚。”
“爸,你不会想看赶湘云出门吧!”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如果想的话,还用征询你的意见吗?我只是在提醒我的孙子,他如果真的喜欢那个女孩子的话,他就该知道她的处境和她所担忧的事情,他就该知道他该怎么做才能保全她。”
井延庆和井鸿哲在听完井柏年的话都愣住了,因为,他们心爱的女人生杀好像都握在了面前这个八十岁的老人家的手里,而这个八十岁的老人看似把权利交给了他们,但其实权利依然掌握在他的手里,并且他们连夺过来的能力都没有,他们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君主社会,又回到了那个封建时代,所谓的当家男人其实在选择自家女人的时候都没什么话语权,他们要顾及是否门当户对,是否有助于自家的门楣,是否可以辅佐自己以后的事业,是否可以旺家族未来的运势,是否可以令族人满意,是否能让自家的长辈安心,这些都顾虑到了,这个女人就是正确的选择,如果都有所伤及,那么,这个女人就是不可娶的。
“他们虽然现在还没有查到那个女孩儿就叫乐芷期,但是随着狗仔不断的深挖,以及有心者的有意操控,很快她就会被推到世人面前,这样她的身份就会随之浮出水面,对井氏来说没什么好处,明天我会发个通告,说她是井鸿羽的女朋友,现在在鸿哲身边只是学习一些经商的基本工作,以后会和鸿羽一起到分公司,你只管回去让他们一起出门,随后我会安排记者去跟拍,明早之前会发一波通告,然后,明晚我的通告就会随之而来,我想这场风波就会过去了,还有鸿哲你想找女朋友也好,你想找个女人……”井柏年说到这里顿了顿,有些事情即使他这个年纪也说不出口,只是干咳了两声后,缓缓的来了一句,“如果真的想的话,就提前签好保密协议,然后,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关系……”
“我说了爷爷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既然我说过,我就一定会做到。”
“那好,我会继续给你物色适合做你太太的人选,在这之前你最好和女人们都保持距离。忙了一天都累了,都回去吧!”井柏年说着又重新坐回了他的太师椅上,然后,慢条斯理的拿起手机打给他的秘书,井鸿哲知道接下来爷爷的安排,也知道他也是说到做到的人,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听从他的安排,按他的安排去做,其实很简单,但是心会很痛。
井延庆知道儿子此刻的心情,出了门后,他轻轻的拍了拍井鸿哲的肩,他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觉得现在说什么对于儿子来说好像都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只是眼睛直直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如同望着二十几年前的自己。
“爸,爷爷怎么知道我不会反抗,一定会照着他的吩咐去做呢?他怎么就笃定乐芷期在我的心里会这么重要?”
“鸿哲,你忘了,谁来做井氏的接班人,是你爷爷精心挑选,并且,一手培养出来的,他也许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
井鸿哲很少和父亲谈论这么严肃的话题,而今父亲的一句话彻底敲醒了他,他是爷爷一手培养出来的,从小到大都是按照他的规定而生活。丰衣足食造就了目空一切的傲劲,受到良好的教育让他在世人面前鹤立鸡群,看似身边人都是天注定的相遇,但是这其中有多少是他有心安排的呢!这些人不是来陪伴他的,而是来给他上课的,课程结束就会自动消失,他要做的就是应对下一波,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有些晚了,晚到他都开始恨自己的愚蠢。
井鸿哲慢慢吞吞的开着车,他不喜欢开快车,但从来也没开的这么慢过,慢到自行车的速度都超过他了。在这缓慢的前行当中,他回忆着自己从小到大发生的点点滴滴,他好像从小就是孤独的,这份孤独他一直以为是他的妈妈和小妈的无数次争吵,有意伤害而造就出来的,但现在想一想位高权贵的爷爷为什么不阻拦她们呢!他就是想让他们孙子辈们看到生命当中最黑暗的一面,让他们从小就知道女人有多可怕,争风吃醋有多吓人,女人究竟有多麻烦,还有看似美好,但是娶回家来都如同糟糠一般。他老人家的确是锻炼雏鹰去飞行,也的确是拔苗助长,他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样的教育,这样的经历会让他的孙子辈们心里都扭曲,他就没有想过如果一个人连感知幸福的能力都没有,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别告诉都是为了井氏,为了他的商业帝国,如果只是为了这些,那他们真的就只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