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这些血气,刘年也经受不住经脉内血气的转化带来的损耗。
白术呢喃中,刘年已经走出去两步,狂风忽然刮过,吹得刘年忍不住眯眼,以他的感知能力,也无法分辨导致风卷雾动的罪魁祸首是什么东西。
然而狂风没有吹散迷雾,雾好像更浓了,刘年后知后觉的回头,却只听到白术的呼喊,她喊着刘年的名字,但声音好似隔了一层屏障,听骨微微震动,刘年感觉自己与白术隔着水面,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白术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刘年回身快走几步,然而白术并不在那里。
白术刚刚盘膝坐着的地方还没被雾气凝结的水珠覆盖,那一小块痕迹不甘心的当着白术存在过的证明。
刘年眉头紧皱。他不明白这浓雾和狂风是怎么回事。
突然把人变得消失不见,不像是人能做到的事,似乎只有神话志异中的神仙能做到这一点。
可这个世界上有神仙么?
刘年猛然回想起自己的猜测,他揣摩着武者的含义,引申出武者在不断开发身体,进而想到开发到极致,是不是就是神仙。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太不妙了。
刘年咧了咧嘴,忽然极为怀念白术。
如果白术在这,以她的见闻,肯定能作出有效的分析。
他不做思考,向着既定的方向前行,现在他和白术唯一共同知道的东西,便是那条通往巫恒派宗门大殿的路。
既然这样,那走在相同的路上,总能遇见吧?白术擅长蛊惑人心,心思一定玲珑,想到这一点,应该并不困难。
就算找不到白术,至少也能到宗门大殿。
刘年大踏步离去,他经脉内氤氲的血气再次沉寂,转为另一种形态,持续一段时间后迅速膨胀给经脉刺激,随即快速收缩,让血气减少不必要的损耗。
刘年内视其中,只感觉耳边轰隆作响,好似大江拍岸,卷起千堆雪。而在他身周,雾气缓缓流动,像是一只久违的手在温柔的抚摸他的头发。
他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躁动的心在冷却,凶厉的杀气变得平和,就连被浓雾封锁的感知也在一点一点扩散开来,周遭的一草一木得以在脑海中浮现。而他体内的江潮也因心境的改变而更加壮阔。
浓雾转暗又转明,刘年心知这是过去了一夜。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只以为是沉迷于赶路和修行的快乐之中,都没有感到疲倦。
神秘珠子里的血气倒是散去了不少。
刘年不为此痛惜,他认为有所得必会有所失,天道循环理应如此。以至于经历过骇人听闻的修行后,精神意志的长足增长、经脉的扩张和坚韧带来的喜悦也无法影响他的心态。
“现在可以保持血气在液态时的正常流转和使用,迅速转化成雾气时,经脉的胀痛也可以忽略不计了,现在这样可不可以承受经过进一步压缩而改变形态的血气呢?如果血气转换为‘固态’,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那种血气又是否可以媲美内气?若是我以此状态突破内气,又会怎样?”
浓雾流转,拂过周遭的大地,风把所有的信息引入刘年的耳朵,耳骨震动,所有的信息又在刘年的脑海中复原。
他走到一处僻静之地盘膝而坐,所有的精神意志集中在体内。
经脉内奔流不息的九股液状血气速度迅速减缓,它们挣扎着、躁动着,像是被煮沸的开水,用以反抗刘年的精神意志。
经脉又出现胀痛了,刘年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尚且没到经脉承载能力的上限,于是缓缓施加压力,“开水”沸腾的状况也越发严重。
直到某一刻,万物开始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