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慕卿辞怀里,粉唇一张一合,用额头轻轻点着慕卿辞,像是在控诉着慕卿辞的这种行为——以名为温柔的话语,把元安亲手送进地狱。
“元安,我曾说过,你既唤我一声师姐,那我必要护你一辈子。我能力有限,天下人太多,我只能顾上眼前人,这句话不是谎言。”
“元安不要去听其他人的话,相信我,我不会骗你。”
慕卿辞一遍又一遍的承诺让元安的戒备松垮下来,她没再有动作,整个人依偎在慕卿辞怀里,贪恋享受着安心的温暖,不去在意外头那些闲言碎语。
我信你。
你让我信你,那我就信你。
整个岭沅城我只信你。
慕卿辞呢喃细语,踏雪走在长街之上,远远的便能看到穿着浅绿官服的新县令张大人。
张大人眼睛细的可怕,四周刻着深浅不一的皱纹,脸上永远都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与前县令赵大人年纪轻轻就职不一样,张大人上任时已年过半百,膝下留有一子,入南秀宗无望后,听说认了个小道士做师傅,现在那小道士就在县衙里。
岭沅城里有坏人,元安不止一次这么想过,自从前县令赵大人死了以后,这样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
一接近赵大人,元安眼睛倏忽瞪大,挣扎着要从慕卿辞怀里挣脱出。
张远道手背在身后,没去看落荒而逃的元安,反而让人上前迎接慕卿辞。
慕卿辞要去找跑走的元安,却被县衙的人簇拥着往里面推。
衙门里的人个个五大三粗,在他们眼里慕卿辞娇小的不成话。
像这样的修真者,真能给我们除妖?
张远道挥挥手,快步上前向慕卿辞作揖,言语举止中淡雅得体,字字句句向慕卿辞解释着城中怪异之处。
县衙上房的油纸后,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油灯,任由它飘零熄灭。
眼下的乌青重着一圈又一圈,小道士披着亮黄的道袍,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青丝如瀑,不加打理。
听闻城里来了个修真者,县令请回来的小道士便点起了烛火,已经在房间待了一天一夜,没人知道是为什么。
值班的衙役晚上路过小道士的房门外,会听到他尖锐的笑声,也会听到张少爷急促的呼喊。
若非县令早有吩咐说不必在意,那些衙役老早就冲进去了。
“……事情便是如此,想必您也已经知晓,城中百姓对元安的看法。”
张远道眼尾勾的狭长,对上慕卿辞冷淡的眸子不急不慢的说着自己的话。
他驱走了衙役,大堂内只留下他与慕卿辞两人。
慕卿辞垂眸还在想着元安的事,理智一直告诉她现下要把注意力放在张远道的身上。
可是自己总是忍不住去在意那个孩子,去担心那个孩子,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不让她跑走。
“青面獠牙的事,您大概也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