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么?”
听了沈苾芃清冷的声音,亭子四周的人群渐渐散了开去,昨夜的暴风雨疏忽而过,将那亭子四周的长草吹倒了一片。亭中的风光暴露无遗,沈苾芃不禁重重吸了口气。脸上惊讶绝不是伪装,只是亭中的光景实在是太令她震撼。
亭中两人均是衣衫不整,欢好过后的满地狼藉触目惊心,五石散服下后,会将两人的精力像是抽丝剥茧一样慢慢耗尽。此时福来吓的浑身发抖,却动不了半分,他旁边瘫坐着的徐钰倒是很安静,只是这安静中带着一分空洞。
沈苾芃清冷的视线缓缓移了过去,只见徐钰云鬓凌乱,肤白如雪,皓腕似玉紧紧抱着已经被撕去衣衫略显苍白的双膝。但是……沈苾芃重重喘了口气,她的身下竟然流出了一大滩血迹,颜色略显沉暗。
“小姐?!!”润春捂着唇,郁夏却是慌张的后退了一步,这样的情形她们谁也没想到。
“围着做什么,还不快散了去!!”沈苾芃喝退了左右的丫鬟婆子。
徐钰缓缓抬起了头,看着沈苾芃,脸色平静却犹如鬼魅:“贱人!怎么了?没见过孩子小产是什么样的吗?”
福来咚咚地在地上磕着头,巨大的恐慌让他说不出话来,这个浪荡子终于也有如此害怕的时候。
沈苾芃眼神一凛,徐钰是什么样的人?同她一样死过一回的人,若是这一次不将她彻底扳倒,他日徐钰的活命之日便是自己的断魂之时。她强行将视线从那摊污血上折了回来,冷冷盯着徐玉的脸。
“我不知道你有孩子了!”
“贱人!他日一定让你为我的孩儿偿命!”徐钰的眼眸中带着噬人的光芒。
“徐钰!暗室亏心,神目如电,你自己明白!你做过了些什么事,都会报应在自己的孩儿身上!徐钰啊徐钰……”沈苾芃没有看一边已经废了的福来一眼,缓缓走了几步凑到了徐钰的耳边,“徐钰你这个贱人什么都算计好了,就是太过小心翼翼,若是我知道了你已经怀有身孕说不定会放你一马,可惜了……你这个人永远都是那么的自负想当然……
“……”徐钰神色一怔。
“来人!”
“奴婢这就去禀告夫人!”
“不,”沈苾芃盯着徐钰惊恐的眼睛,她终于有了害怕的样子,“去找二爷来!”
“不!!不!!不!!!”徐钰猛地抱着头,拼命的尖叫着,郁夏吓的哆嗦了一下。沈苾芃脸上掠过一丝残忍的笑意,君骞应该就是压死她的最后那根稻草。
君骞一夜未归,清早回到了院子里的时候,脸色一片铁青。晨露沾湿了他云白色的锦袍,将袍角的几点梅花缓缓湿透。
他步履匆匆,神情略有些懊恼,怎么会?怎么会呢?他精心布置,处处追杀,竟然被他逃了?大哥已经提前到了涿州,九殿下明早便在定华门举行盛大的仪式,迎接君謇和宣平侯的凯旋而归。涿州?君骞头一次有一种苍白无力感,他的废物大哥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不对,这其中一定有人暗中相助他,一定的。会是谁呢?他猛地想起了那个人,心头一跳。
“二爷!”润春清脆的声音划破了他的凝神思虑。
君骞一看是沈苾芃身边的人,忙顿住脚步:“姨少奶奶怎么了?”
润春暗道二爷倒是对小姐如此紧张,忙道:“不……不是姨少奶奶……是……是少夫人出事了,姨少奶奶派奴婢过来请您去倒厦后面的莲花池一趟。”
“什么?”君骞凤眸一暗,这是怎么说的,随即赶了过去。
第190章 失算
徐钰远远看到那个清绝的男子披着一身朝阳,急匆匆走了过来,想起了那个清晨也是这样雨后的清新,也是这样的阳光静好。她顺着雕花门边狭长的缝隙看着同大哥坐在一起品茶阔谈的君骞,云水纹路的锦袍迷了她的眼睛,毁了她的一世。
当君骞在亭角边站定,投过来诧异的目光时,徐钰缓缓闭上了眼睛,犹如死了一样。
沈苾芃的心头终于缓了一口气,徐钰此时的脸上再没有了那份噬人的傲气,像她这样从来没有卑微过的女子,活得便是一口傲气,现如今没有了,她……也就终结了。
君骞的眼神忙收了回来,虽然自己邪魅阴毒但是于这样男女欢爱的场景却是第一次见,他别过头看着脸色发青的沈苾芃。
沈苾芃的视线安然的回视着君骞,倒是让君骞有一丝意外,这个女人昨夜究竟做了什么?
“二爷!这件事情妾身不敢私自定夺!”她福了一福,“还请二爷做主!”
君骞的唇角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