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聂羽宁不是一般女子,她是北疆十四州的主心骨,陶先生又道:“可我观家主对未来的夫婿只字不提,不像是满意的,若是退婚,您也不必亲赴帝都。”
“退婚是要退婚的,但是此行的目的不在退婚,而在查明老师遇刺的真相。”聂羽宁想起名义上的未婚夫常俊,他是当年父亲聂成赟定下的人,她还未见过面,说不上什么感觉。
她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枚精美的玉佩,推向陶先生,又道:“这枚麒麟腰佩是我捡到的,就是老师遇刺的那一日,它就掉落在不远处的沟渠里,旁边还有很多脚印。荒山野岭,人烟稀少,这么珍贵的玉佩落在那里,极有可能与刺客有关。”
“三年多过去,麒麟玉佩的主人还是没有消息,一见到它,我没办法忘记老师死在我面前的模样,总得找到真相,以祭奠亡灵。”
陶先生知道聂羽宁和文松柏师生二人感情深厚,当年文贞顶着同门的调侃戏谑或者不赞同,执意要收聂羽宁这个女弟子,一教就是十载有余,尽心尽力。如今聂羽宁执意回帝都查明真相,他也不好阻拦,也不愿意阻拦。
再三叮嘱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还请家主以北疆十四州为重。”
聂羽宁点头答应了。
其实,文贞对于聂羽宁的重要性,远远超过陶先生的想象,师徒之情,深重如山海。
当年,聂羽宁得知自己了,穿成一个出身高门的悲惨炮灰,将门之后,将来会受家族连累,亡国之后被新帝迁怒,全家被乱刀砍死。起初,她是没有什么真实感的,是她的父亲宁北公聂成赟,期待五年的儿子变成女儿,言行里的鄙夷嫌弃,不肯教授武术,不肯让她触碰云州事务,刺痛了聂羽宁骄傲的心。
偶然相遇,聂羽宁的聪慧得到文贞的喜爱,他像父亲一样教导她,领着她慢慢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踏足皇室与世家的名利场,帮助她设计未来的道路,鼓励并期待她能够成为大楚史册上的一颗明珠。
却在聂羽宁及笄那一年,文贞给她过完生辰,年后回到江州,不久就接到诏书入京,要接任致仕的周相的位置。就在回京的途中,他遇到了刺客……
再后来,父亲给她定下常国公府的婚约,常国公次女之夫为相,与老师同一派系的蒋家之子为计相,宁北公的退让,陛下御驾亲征……
再往后,文家大房的嫡幼女出乎意料地嫁给陈家嫡长子为妇,陈家嫡长子丧妻,续弦老师的嫡女文诗妍……
一件件事情顺下来,聂羽宁心道:聂、裴、陈、魏、蒋、乔、文七大世家,还有皇室或者其他的派系,到底有多少人参与进来?
不久,观主让童子过来请他们用餐,聂羽宁中断与陶先生的对话,去餐厅用餐,吃完素菜宴,返回后院作别。
“家主,我看咱们不用去帝都了,收拾行囊,打道回府吧。”中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俊美的青年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进来,红衣如枫,眉目精致不输女子。
聂羽宁没有问什么,她身后的段柳是个急性子,开口问道:“哥,你是不是又收到什么消息了?你还有心思玩笑?快说!”
陶先生也着急地看过去,担心帝都有什么变故。
段枫痞里痞气地一笑,倚在旁边的柱子上,笑着递给聂羽宁一封书信,“半路拦截了宁北公府的信使,四小姐传给你的,说咱们家主那位高门贵子未婚夫要退婚,连退婚书都送去宁北公府了。”
聂羽宁挑眉问道:“常俊这么有胆色,敢抗旨退婚?”
这也是她爹宁北公的心狠之处,当年为了困住她,不让她触碰云州的权力,特意入宫请陛下赐婚,把她与破落的常国公府绑在一起,一辈子无缘权势。
段枫又是一笑,“人家连你都敢绿,冲冠一怒为红颜,退个婚怎么了?”
“滚!”
聂羽宁看着他笑得见牙不见眼就心塞,她都是找来的什么属下?
专门等着看她的笑话!
林彤和段柳一致看向聂羽宁精致漂亮的面孔,摇摇头,啧啧称奇,“连我们家主都看不上,这是瞎眼了?可怜的!”
“人家虽然眼睛瞎,却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知道抱稳皇室的大腿。”段枫又笑着回道。
聂羽宁脑子转得快,想到原剧情中,她现在这个未婚夫可是亡国公主的舔狗,从亡国到新帝登位,女主丰婉柔由亡国公主成为新帝的宠妃,还怀有身孕,而常俊腿间受伤,身残志坚,还进宫伺候女主的月子。
所以,这是大楚没亡,蝴蝶掉女主的四个男主后,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成功上位。
她滑稽地想着:是这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还有一更,别等,明天起来看。
第7章偶遇求助
陶先生当机立断道:“常三郎为了皇室公主退婚,极有可能是陛下默许的,意在家主你或者……”
“不是试探我,就是试探那并不存在的庶弟?”聂羽宁回道。
自从三年前,她执掌云州后,云州渐渐恢复生机,但是为了稳住元晖帝,她有时扮作男儿,有时扮作女儿,出入云州大营。
表面上将云州的权力一分为二,身为女儿身的聂羽宁掌管内务,下发的文件签的她的大名,男儿身借用庶弟聂烽这个假身份,是执掌的云州兵权的聂元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