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蓼立刻和云步虚拉开了距离,见他脸色不太好看,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轻声道:“晚点再说,有人在呢。”
云步虚压抑的神情一下子和缓了,渐渐泛起绯色的双眼也转瞬恢复了正常。
他风度斐然地转过身去,静静看着避无可避的水如镜,水如镜低着头,跪在地上。
“抱歉,路过此地,未曾想会打扰到圣主和夫人。”
路过这里?红蓼往另一个方向看了看,那是出宫的方向。
为了方便照看水如镜,她特意将他安置在自己住的地方旁边,他要离开,就必须经过这里。
他应该是想悄悄离开的,没想到会见到这一幕。
他脸色很难看,但低着头,没人看得见。
“水盟主要离开?”红蓼朝他走过去,却看到水如镜跪着往后退。
……他在怕她?
红蓼愣住了。
云步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要走便走,还在等什么。”
水如镜身子一震,艰难地站起来,强撑着身体的极限一步步走向宫门。
红蓼皱皱眉,有些担心地跟了几步:“水盟主伤得很重,现在离开很危险,万一遇见魔族就完了。”
“让漱玉送他。”
这也是个办法,可是。
“不能等伤势好一些再走吗?有什么事这么急着去做?”红蓼是真的不太明白。
水如镜背对着她闭了闭眼,她确实不会明白,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对她怀有怎样僭越的感情,不容许他在此地久留。
他该走的,必须立刻走,否则他不知道这副身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方才看着圣主和她那样亲密,他竟然会自不量力地想要上前把她抢过来,让她也看看他,哪怕朝他笑一下也是好的。
“臣下……”他艰难地找借口,“臣下去寻修复本命剑的方法。”
红蓼闻言恍然:“本命剑变成那个样子,你肯定是很心急很难过……”
这都是云步虚干的,要不然人家至少还有半把剑可用。
剑修的剑就是他们的命根子,云步虚毁人命根子,红蓼无奈地瞥了他一眼,心想着,还是得她啊。
“身体好了再去寻吧,先在这里养伤,关于修复本命剑的方法,我也会帮你找的,圣主也会。”红蓼拉过来云步虚,问他,“对不对?”
云步虚:“……”
一把剑而已,毁了就毁了,修复的方法他其实知道,可要剑骨来修的话,水如镜现在这身修为也废了,而另一种方法,他不可能允许,也就不会说出来。
“不劳烦圣主和夫人了。”水如镜在云步虚冷冽的目光下坚持道,“臣下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去找,臣……”
他说到这里终于撑不下去,身子摇晃了一下,眼睛一闭,重重晕倒在地。
眼见着他后脑勺就要磕在地上,红蓼赶忙上前托住了他的头,未免云步虚再吃什么飞醋,她都没用尾巴,只用手托着。
可云步虚好像还是接受不了,清冽的双眼死死盯着她的手。
红蓼手一烫,赶紧把水如镜放好松开了。
“他这样肯定是走不了了,我……不,你送他回去躺着吧。”
她站起来,后撤几步避嫌道:“你把他送回去之后就好好休息一下,我先走开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