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回来了也说不定。」
「咦?」
「记得有一次,我带一些医院的护理人员,去你家吃火锅吧。」
「啊,那天我醉得厉害,一下子就伏在桌上睡着了。」
「护士们在抱怨,有个难搞的新病人,老是溜出去抽菸,明明病得快走不动了,
还是劝也劝不听。。。。。。甚至曾经叼着菸晕倒在医院中庭的长椅上。真乱来啊。
她们看到你放在沙发旁的相框。听说那病人和相片里的人,模样十分相像。」
「病得快走不动。。。。。。」
「是从胸腔内科转肿瘤科的病患。」
正在咀嚼的饭粒忽然变得毫无滋味,我颤抖地放下筷子。
「哪间病院?」
到达立花病房的时候,大约是下午两点。他住在昂贵的单人房里。
我轻轻转开门把,直接就走进去了。熟悉的,俊美瘦削的侧脸出现在眼前。
立花前额的瀏海长了些,而且已经染回黑色,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一时间感觉有些陌生。
听见声响的他抬头,我们静静对望---室内静得祇有空调运转的声音。
「好久不见。」我喉咙发紧,久久才发出乾涩的声音。
立花显得有些惊愕,反应慢了好几拍。
「被你抓到了呢,律。」他沙哑地开口。
慢慢走近床头,我检视那些插在他身上的输液管线,越看越是难受。
「剩多久时间?」我问。
「医生说不开刀,不化疗,大约剩三到五个月。」
立花平静地说:「但我足足在外头玩了一年噢。算是玩够本了。」
「为什么。。。。。。」我一下拉起他的领口:「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立花嘲讽地盯着我,唇角上扬:「律,你的脸色真难看啊。」
一股怒气窜过胸臆,我抬起手狠狠对着立花就是一巴掌!
立花被打得身子侧向另一边,他慢慢捡起掉落在床单上的汤匙,放回餐盘。
「你想擅自走开,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人默默的去死吗!」我颤声大吼:
「别开玩笑了!任性的傢伙!」
「不要同情我啊。」立花眼神空洞地笑了:「我本来就是该死的人。是报应噢。
将律的人生弄得乱七八糟的报应。到精神復健中心探望你时,就一直这么想着,
啊,我把那么坚强的傢伙害得坏掉了。一个人拼命活到现在,快支持不住了吧?
会变得奇怪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一定、一定不要再让你难过了。。。。。。」
「但现在,大概是没办法做到了吧。对不起啊,律。害得你又不高兴。对不。。。。。。」
立花中断了话语,猛烈地咳嗽起来,带着痰音的那种,唇角渗出血跡---
「。。。。。。医师昨天帮我抽了肺积水,今天有比较轻松了。」
他匆匆将血跡擦掉,生怕我发现似的。
茫然站着,我望着用力过度泛红的掌心。视野渐渐变得模糊:「混帐。。。。。。」
立花苦涩地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