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嬷嬷跟着太后已久,知道她只是想和人说说话而已,并不需要她怎样出谋划策的想心思回答。
“太后记性就是好,老奴像是也听过,却不如太后记得清楚。”
太后笑叹口气,“你呀,就知道说好话。”
静了一刻,又开口:“也不知道那白虎国的淑元公主是什么模样?此次将哀家那宝贝外甥配给她,若是那公主太差,可得再赐几个美妾给他。”
那老嬷嬷随口赞同,心里却有些好笑。太后家外甥,国舅爷家的二世祖,就那副嘴脸,京里的闺秀,只要是有眼睛的,哪里愿意嫁给他!之前还有外使禀报,那淑元公主长的倾城般美艳,且颇得白虎国王上王后的喜爱,恐怕太后这次注定是要失望的了。不过,太后做事,总也没有成功的。
很快,就到了宴会的日子。
那些贵族家的女子都被一座座轿子送进了宫。白虎国的轿子也正慢慢的走在宫里的路上。不过,那守着宫门的侍卫心里纳闷,怎么这白虎国公主的轿子里,还有童音?难不成,那白虎国公主美艳的外表下,声音其实极其稚嫩,这么一想,那侍卫鼻子一热,险些流出血来。
“娘娘,宝儿也要去玩!”
宝儿在府里呆着实在是无聊,此次夏篱赴宴,哭着闹着就是要跟着来,看着那张笑脸,就算只是在装哭,夏篱也没办法拒绝,只要带着小孩,一起来了。不过——
“好了,宝儿不是才和娘亲勾手指了的么?宝儿在轿子里和于嬷嬷一起玩,一会,宝儿接娘亲回家。”
“哼,娘娘没有骗宝儿么?”
“怎么会呢?没有你爹爹在,没有人接娘亲,一会吃完东西,冷风吹着,好可怜的。所以,宝儿先暂时替你爹爹接娘亲回家好么?”
“那好吧。”
夏篱这才一脸冷汗的走出了轿子。她万分无奈,从来也未曾想过要用这种方式去哄孩子,简直是太侮辱她的智商了。而坐在里面的于氏又不是如此觉得呢?她的嘴角有些抽搐,小姐这理由是在是太扯了!
“唉,”小人等娘亲走后,就变成了小大人的样子,“娘亲每次说话都这么好笑,我这么聪明,怎么会被她骗呢?她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么?”
“哎哟,乐死我了。”于氏不由笑了,这个三岁的小活宝哦。“要是没有被骗,宝儿怎么乖乖呆在车里等着接娘亲呢?”
“宝儿是觉得娘亲说的实在是太可怜了,”小孩边说着边舔着唇边的糖果屑,“而且每次娘亲骗宝儿的时候都会好心虚的,宝儿就可以多吃一颗糖果了。”说着,果然,又开始吃第二颗了。
下车跟在内侍后面走着的夏篱,可没有了和宝儿说话时的狼狈感。那美丽的大眼随意一扫,那些人就仿佛身子都酥了。窈窕纤细的身材,还有那再纱巾之下若隐若现的容貌,真不知道谁能配得上这样的女子。
没错,此时的夏篱,是带着纱巾的。
她身上穿着一件十分简单的素白色的长绸衣,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上面似乎是泼墨似的点点花朵,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银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给人一种清雅不失华贵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绿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份娴静的气质。
待她到的时候,太后的宴上人都已经满了。夏篱姗姗而来,错眼一瞧,发现,好些人身上都穿着宝善衣的衣裳,她心里高兴,面上却只是微微欠身表示自己来晚了,便走上了太后座下的位置。她坐的的太后的右手边。世上皆知,左上右下,左边坐的人比右边的尊贵。伊始,只座位一事,太后就开始放箭了。
其实,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也隐约提了,这么做不妥当,明明是为了拉拢人,怎么能这般不客气?但太后却不听劝,只说,那丫头恐怕压根不知道这些。
太后的左手边,坐着的,就是当前的大红人李俪华了。
夏篱坐下后,心里忍不住有些嘲笑。这个太后,也实在是太白痴了一些。这可不是在拉拢人的样子,更像是在把人往外面推啊。
太后等夏篱坐了一阵,和李俪华闲谈了半晌,笑的嘴都合不拢,才转过头来懒懒的跟夏篱客套。
“哀家这老婆子眼神不是很好,竟然没看到公主是什么时候来的。”
“太后严重了。我白虎国别的不说,医术一道还算提得起来,太后若不介意,来日本宫可带随行御医给您诊治诊治。”一句话,绵里带针,就将太后的托词给回击了回去,而太后自称哀家,夏篱就自称本宫,只以身份出发,透露出来的,就是疏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