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而且眼神或许因为干涸而失去了光泽,正无神地瞧着他。
罗家财看见龚郎中进去,强忍着剧痛,挣扎着喊:“龚郎中,快,快来救救我啊!腿好痛啊!”
龚郎中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没有办法了,就看古先生的。古先生也擅长医术,这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他昨天晚上受伤的头部剧痛难忍,是他自己更自己扎了金针,结果就不痛了。看看古先生能不能给你也扎几针止痛。”
此刻,只要能帮自己解除痛苦,他也不会选择郎中了。更何况还是龚郎中介绍的。罗家财强忍着剧痛,对古叶舟道:“先生……救救我啊,我要痛死了。”
古叶舟望了一眼那小小的窗户,说:“把窗户打开!”
罗家财的媳妇赶紧打开了窗户,屋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
古叶舟坐在罗家财身边的凳子上,仔细察看罗家财把的腿。发现他的左腿的胫骨骨干折断,断骨已经刺出了肌肤外面,形成开放性骨折。龚郎中在救治的时候,没有对伤口进学进行清创就强行把骨头拉回了腿内,由此把一些污染物也带入了体内,造成了伤口感染。由此导致了难以忍受的剧痛。
这样的感染如果不及时地进行抗菌消炎,结果会很严重,不仅他这一条腿难保,甚至还可能会危机他的生命。而那龚郎中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所以用药不对症。好在骨折对接还算稳妥,不用重新复位。
古叶舟刨了一下夹板包扎里的药材,回头对龚郎中道:“我要把您先前的药都去掉,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先生尽管放手救治,只要能减轻他的痛苦就好。”
古叶舟对莫槐香道:“你帮我解开他的夹板和绷带。用淡盐水洗掉上面的药材。
莫槐香忙答应了,对罗家财媳妇说:“快给我打一盆水来!”
罗家财的媳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家里连一滴水都没有了。我们已经两天没有一滴水喝了。要不然,孩子他爹也不会去岩缝提水的。”
莫槐香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跑到水缸里低头一看,果然连一滴水都没有,缸底都是干的。
“我去隔壁三柱子家要!”莫槐香拿着水瓢跑了出去。罗家财媳妇张张嘴,想说三柱子家她去借过水,但是人家不肯借。不过随即又想到,说不定人家看在她是里正千金的份上,就给了呢。所以也就不说了。
罗家财可怜巴巴地对古叶舟道:“先生,你先帮我止一下痛吧,我受不了了。要痛死了!”
古叶舟让龚郎中拿来金针,取出,刺入了罗家财腿部的三里、阴阳陵、三阴交、阿是等穴位。很快,罗家财就从痛苦的呻吟转成了倒吸凉气的嚷嚷:“哎哟……,好酸胀!哎哟,针刺那里又酸又涨……”
又等了片刻的工夫,罗家财的呻吟声大减,腰杆也伸直了,不停喘气:“舒服!哎呀刚才痛死我了。酸胀之后,现在舒服多了!哎呀……”
罗家财的岳父商伯,还有媳妇和家人都高兴极了,一起感激地望着古叶舟。
终于,莫槐香回来了,端着半瓢水,罗家财媳妇喜道:“还是槐香姐有办法!我们去,他借都不肯借,说他们自己也不够吃的。”
莫槐香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别提他了,我去了他也说不借,说他们家也不够喝的。我只好跑回家里去舀来的。”
罗家财的儿子可怜巴巴抬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望着莫槐香手里的水瓢,他已经闻到了清水的清香,咂巴着干裂的嘴唇:“我要喝水……”
莫槐香把手里的一瓢微微有些浑浊的水倒进了一个小碗里,然后在那一小碗水里放了一点点盐巴,递给古叶舟。把剩下的水瓢里的水给了那小孩喝。
小孩脏兮兮的小手抓住了水瓢,咕咚咚喝着。
“行了,别人还要喝水呢!行了,放手!放手!”莫槐香叫嚷着,可是那小孩的小手兀自死死地抓着那水瓢,拼命地往肚子里灌水。莫槐香不得已只好强行掰开他的小手,把一瓢水夺了过来:“你这孩子怎么不懂事?你都喝了,你奶奶你爹娘,你姐姐妹妹喝什么?”
小孩咂巴着嘴,哭丧着脸,小手舞动着要去抢莫槐香手里的水瓢:“还要!还要水……”
小孩的姐姐过来,一把将他拉了过去,屁股上给了几巴掌。小孩扯着干涩的嗓子,哇哇地哭了起来。
“把他抱出去!”罗家财怒气冲冲道:“快点!抱出去!吵死了!”
小孩的姐姐赶紧地把小孩抱出了门外。
大半瓢的水,已经被小孩喝去了一半,只剩下小半瓢水了。莫槐香把剩下的水送到了罗家财的老母亲面前。那干瘦得如同骷髅一般蜷缩在角落里的老妪却微微摇了摇,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我不渴……,给他们喝吧!”
“行了,你还不渴?看你的嘴巴都已经干裂成了什么样子了。快喝!”把水瓢送到了她的面前。老妪这才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然后摇头说不要了。
莫槐香又把剩下的水给其他人都分着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