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生热闹,也不知诸位小姐在说些什么乐事?”
却见门口,一个身着纹龙白袍盘着发髻戴着高冠面色和蔼的中年男人扇着扇子,这几个全副武装的护卫簇拥之下走了过来。
如此阵仗,如此打扮,又是在这个地点,愣是傻子也该明白,此刻眼前的这位中年男子正是当朝太子赵由庸。
陈冉唐突见此场景,正欲跪下行礼,却见到太子殿下向他比了一个免礼的手势,只得继续立在那儿,显出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而这时才发现,这太子的身边除了那些守卫,还站着两个人。与其并排的身着威严军装须发皆白,单看臂膀上的肩章就知道此人在军部的尊贵地位。而另一人则跟在让老者的身后,分明是女流,却穿着典型的男款军装,一副英姿飒爽,无比干练的模样,却正是陈冉想要找的张宫。
那几个军部的女子本来骂的正起劲呢,却不想太子此时进来,一个个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出声说了句话。
“太子殿下,没,没什么。我们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眼见他们这副样子,太子似乎也没有兴趣继续为难他们,便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开了,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陈冉身上。
“敢问阁下是……”
陈冉心中顿感麻烦,正想着要如何回答之际,一边的张宫此时也是终于认出了陈冉,走到太子身边,轻轻耳语了几句。
也不吃张宫与太子说了些什么,太子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收起扇子,双手握拳,竟是对陈冉作了个揖。
“殿下,这……是为何?小人岂能受此大礼呼?”
陈冉被太子的举动所惊讶,正欲行礼,却又想起太子之前的指示,最后只能草草弯了个腰行了个军礼应对。
“对待为万民为苍生,开辟世界边陲之英雄者,本太子作为将来万民之主,也为万民之父母,对待陈先生这种为探索疆外鞠躬尽瘁之人如何能不尊,如何能不敬呢?”
太子走上前去,亲手将弓着腰的陈冉扶正起来。
“今我虽长陈先生一辈,但对你如此英雄,却也得用您来相称。还望陈先生切勿作怪,固执于那繁文缛节倒显得生疏。”
眼睛情况进展于此,陈冉口中也只得说道:
“太子殿下谬赞。”
只见太子一只手搭在陈冉的身上,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幸好那威严十足的老人终于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太子殿下,张部长和李部长还在会议室里等着我们开会,还请殿下以要事为先。这位小友既然是张宫的熟人,那边交由张宫去接待。张宫!”
“是。”
一直隐在众人身后的张宫站出列来,将手放在胸口,微微鞠了一躬,便向着陈冉走去。
而一边听到那老先生如此说话的太子,也就没有执着于跟陈冉玩这种体恤爱民的把戏,向着陈冉微微点了点头,便将陈冉交给了张宫走了。
眼看着终于摆脱了太子,陈冉松了口气。
自己的运气当真还是够可以,竟然是真的遇上了太子!总算是好歹没有出什么差错,将这关给渡了过去。
不过纵然是对所谓至高无上的皇权不太感冒的陈冉经此一遭,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当今太子流传在外的名声总是那么好。且不管是否逢场作戏,单就肯对陈冉行礼,太子这礼贤下士之名就多少是落在了实处,这种陈冉对太子的看法多少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虽说自古以来,帝王家的宫闱之事那都是极秘,但自从半年前不知具体什么时候传出的当今圣上龙体抱恙的消息之后,这期间的龌龊事情那就是不断的从那宏伟的镜宫之中传到大街小巷里。时而有消息说,当今太子并非圣上亲身骨肉;时而又有传闻言道,皇上才出生的次子乃是那生母香妃与那太监苟且而来。
当今圣上本就血脉稀薄,30岁登基之前就已经生了太子,而直到了古稀之年才又让不过20多岁的香妃怀了孕,还生下了龙种。要说如今已经有四五十岁的太子对他这二弟有什么好想法那估计是不可能的了,如若是平常还好,但如今,当今圣上龙体抱恙,两方之间的算盘动作就是让陈冉这个政治小白去猜也知道绝不会少。
而太子在这种时候又搬出那高悬于半空之中的镜宫,来到这军官大厦久住。里面具体的阴谋算计,陈冉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只是细细想来,在这两方对峙之时,太子殿下,哪怕是为了他的王位,也估计是想多多提高他的名望。像是以私人名义再次赞助探索队向疆外探索这种事估计就是太子用来提高民望的手段。
陈冉对这些宫廷斗争没有兴趣,本来也不想理会。但如今见识了太子的态度,心中却也忍不住想到——倘若到时候找到了能证明那片终极之地真的存在的证据,或许便可以将它呈给太子,争取太子的支持,毕竟重回那个世界应该是每一个还记得蓝天白云之人都所向往的,要真能找到那终极之门,那能带给太子的威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前辈,你终于想通啦!”
张宫激动的声音将陈冉从思考中驱赶了出来。
向着张宫看去,张宫那仿佛闪着光的眼睛,着实让陈冉有些受不了。于是只得低下头,摸着喉咙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然后尽量露出了个微笑。
“差不多吧。我想通了,反正我是不会再消沉下去了。”
“那前辈,你来这里是想要了解一下太子殿下那个对外探索的计划吗?哦,对了,这里不太适合说话来,您跟我来。”
一边说着,这位热情的后辈竟然一手握住了陈冉的手,拉着他就向着楼梯通道走去。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陈冉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心中只得庆幸张宫只顾着在前面带路没回过头来看他的脸色。
与张宫以及电梯的哨卫共同搭载着电梯,在微妙的失重感中,到达六楼。张宫又拉着他,走进了一个宽大装饰精美的个人办公室之中。
坐在柔软舒适,让人感觉像是要陷下去一样的皮毛坐椅上,看着桌子对面笑靥如花的张宫,陈冉不由得再次审视起这个熟悉的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