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巨大的空艇运载着大号的“天灯”,数艘编成一队在夜区这黑暗的土地上沿着至关重要的交通线不断地游荡着。
天灯,这人类在这黑暗世界生存下去的重要凭仗,是在这世界科学的一次重大突破。偶尔较少的能源注入就能让天灯长明不灭,更能散发出虽不比元阳,但照样明亮的光芒。
但是由于天灯的特殊工艺,这就注定了这一项伟大的科技与小型化基本无缘,只能吊挂在空旷的室外,充当元阳照射不到处的光源替代。
由于夜区极低的建筑密度,寻常挂在高楼之间的天灯,在这里绝大多数都只能以悬空这一耗费颇高的方式存在。
而由于夜区十分复杂的地形,以及黑暗中隐藏的未知危险,那些运输矿物的重要公路仅凭借耗电的路灯实在难以对各种危险情况做出应对,而在那绵延极长的公路之上都安置漂浮天灯又是一件极不实际的事情。为了应对这个难题,天灯空艇便由此应运而生。
迎着这天灯空艇在高空之中洒下的光芒,代表着爱与希望的光芒在那石壁与沙地之上向前蔓延,将那黑暗驱散,让这荒凉的世界也一下多了些许“生机”。
在沙地上搭着机车狂飙的陈冉三人也不由得被这光暗逐渐交替的绝景所折服。
陈冉万万想不到那只在童话书中看到过的旧世界日夜交替的景象,会在这充斥着堕落与杀戮的夜区得以见证。
这就是在旧世界日夜交替时的景象吗,光和暗不再固执于一个固定的交界,而是缓慢延伸,由天边的一个光点逐渐延伸到整个世界。不必自己奔向光,而光却向自己迎面而来。
“旧世界日夜交替的景象也不过如此吧!”
坐在后座的刘余此时的感叹,无疑是说出了两人共同的心声。
而就在这本来应该无比感动的时刻,却总有那么些不太和谐的声音打扰两人的雅兴。
“这哪里算得上什么日夜交替,跟真正的日夜交替比起来,这么点光芒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微不足道。”
许余熙在前座一边开着车,一边嘴里不屑地说道。
“明明你自己也看的挺起劲的,而且你说的话搞得好像你看过旧世界的日夜交替一样。”
刘余对许余熙这话表现出了十足的不满,怨念十足的怼了过去。
“我当然看过了,不都跟你们讲过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本地人,我是前段时间刚穿越来的。”
刘余听到这被许余熙翻来覆去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话,翻了个白眼,便不再说话。
而就在两人插科打混之时,一边的陈冉却是说不出的苦恼。
这许余熙每次问其他身份的时候就满嘴胡话,活像个疯子,但偏偏却又能说出一些正常来讲得不到的情报,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这就是个单纯的好心人。
在这开车疾驰的路途之中,陈冉自然也是不止一次的想过要对眼前这个古怪但却又知道自己很多秘密的男人许余熙给一枪灭了口。但是一来,这许余熙并不像五爷那个帮派表现出恶人的特质,相反还帮了两人,至少在许余熙暴露出恶的撩牙之前,杀他实在是有违陈冉一向的道德。二来,许余熙说出的那各种有关自己秘密的话,实在很难想象是由他一个人就收集来,倘若他的背后真有个大组织支持,就是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这一路过来,最开始的警戒之心本来就已经有所下降,再加上许余熙这家伙本身还油腔滑调,整个人就是一部严肃不起来的个性,处着处着,一边的二吊子刘余一时间也就没了那么大的敌意,还能跟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有开头那么一番和谐的对话。
陈冉这个旧日的骑士,自然不会像刘余一样这么快就放下警戒心,但由于心中的各种思量,再加上现实两个人并不认识13号边镇的路这一致命阻碍,最后还是只能乖乖的坐在位子上,只是多起了几个心眼关注许余熙罢了。
想想倒也真是狼狈,明明是去站点找向导和运输工具,结果出来那么一档子事,到现在还得依靠许余熙这神秘人来到达目的地,可以说,自从进入这夜区以来,除了看到那光暗交替的绝景,陈冉两人就再没干过什么顺事了。如今与许余熙这不知底细的人共处一处,更是让陈冉头疼起未来可能的走向来。
“好大一群独眼羊。”
机车沉默地驶入这光明之中已过了一段时间,而就在这个时候,刘余却忍不住惊叫出声。
顺着刘余那激动的手指指的方向,陈冉也正看到了不远之处数百头独眼羊在几乎与羊相同数目拖家带口的牧民驱使之下追着那飞艇运行的方向一路前行。
在那一路前行的队伍之中,绝大多数的独角羊身上都背负着厚重的行李,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尤为身强力壮走的稳当的的身上共同搭了个台子,在台子之上还有几个副如在那上面坐着,手中还不知道在忙着什么东西。
而那些牧民除开那些坐在台子上的老幼妇孺,有的看起来年富力强的骑在独角羊身上,缓慢前行,而更多面黄肌瘦的人却是只能步履蹒跚地紧跟在羊群身后。
“逐光牧民,夜区贫苦的游荡者。”
看着眼前的场面,陈冉不由自主的从在来之前恶补的夜区知识里搜罗出了这么一个词汇,并将其别说了出来。
作为这个世界的真正的原住民,灵根和独角羊从来都无所谓光明,但是身为异界来客的人类,要想生存下去,不管怎样还是要依靠着光的伟力。
农业区的人儿自然不必说,那些旧世界带过来的瓜果蔬菜对阳光的渴求不可避免,而那在异世界培养出来的可食用灵根,却也是不得不在元阳光芒照射之下才可生长。而在处于相对黑暗环区的工业区的人们,也照样要凭借着天灯发出的光芒从事着各种各样的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