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埃尔文像凭空老了几岁:“萨勒芬妮,就交给你照顾了。”
“额”注意到女儿蓦然亮起来的眼睛,他又及时补充:“我的意思是让你好好保护她,你踏马不要多想!”
“还有,既然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那我们就必须商量商量,之后该怎么做。”
埃尔文的屁股和脑袋,都转得很快。
一来,刚刚的诉苦会的确感染到了他;二来,女儿都已经跑了,他想不跟着跑也不行了。
于是埃尔文马上就为李维分析起现在他们首先先面对的麻烦:“还是你们一拍脑袋想出来的,那个给学徒工涨待遇的问题——”
“学徒工和挂靠工的待遇都还可以涨,那包身工怎么办?”
学徒工至少是自由人。
挂靠工依附于主家,但现在埃尔文都跟了领风者,那他们也跟自由人无异了。
可包身工,却是埃尔文从外面包工头手中租来的临时工,说直接点,就是奴隶。
他们的生命、财产、人身自由完全被控制在那些包工头手上,甚至每天上下班都有包工头派人专门监视接送。
接回去之后还要再搜一遍身,防止这些奴工在工厂里得了什么奖赏、挣了什么外快,自己偷偷藏着,没有上交主人。
“所以我以前补贴那些包身工,也都是只补贴一些吃的、用的——如果直接给钱,又被包工头发现的话,那他们可就要倒大霉了。”
“现在你一口气就要给他们涨十倍待遇,该怎么涨?”
“总不能把那么多钱全换成山珍海味,给他们吃了吧?”那些包身工自己能舍得吗?
“还是说我们先给他们存着?”包身工连自由都没有,帮他们把薪水存着,那不就是一辈子都不打算发了么?
“或者干脆就,先不给他们发?”那更不行。不患寡而患不均。学徒工和挂靠工都发了,就包身工不发。这不是人为制造群体分裂么?
“不能替他们赎身么?”李维问。
“不能。”埃尔文无奈摇头:“他们都是欠了高利贷,才会沦落变成债奴、变成包身工的。”
“你如果要去给他们赎身,那些实际上就是黑帮头子的包工头,肯定会拿出这些人的高利贷合同,找我们漫天要价的。”
“我们厂里有65个包身工,这么多人的赎身费用,我们肯定拿不出来。”
“原来如此”李维认识到了问题严重性。
他只想着怎么对付企业主,没想到还得先对付奴隶主。
踏马的都海克斯工业革命了,求你们搞点籽苯主义吧!奴隶制也太low了!
“那埃尔文先生,咱们厂的包身工,都是你从哪个包工头手上租来的呢?”
李维想先弄清楚敌人是谁。
“额,这个”说到这,埃尔文突然有点不好意思:“那些包身工的主人——”
“就是铁拳帮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