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满是枯枝荒草,偶尔几支桃花给荒芜的园子带来一片生机。
田禹没有心情打量这些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心里七上八下,总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大伯现在只有爵位,前不久前被免了九门提督的职务。
现在被士兵包围了宅子,只怕是有更大的罪名扣过来。
这个时空,柴氏坐稳了江山,没有赵匡胤,更没有陈桥兵变。
面对陌生的朝代,田禹也是两眼一抹黑,无法像一个先知,看大事件的开头就知道结尾,应对方案了然在胸。
他的心里焦躁不安,只能见招拆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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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禹踏进前院,却发现空地上摆满了桌子,酒菜已经吃了一些,但是客人都不在。
前厅似乎有声音,大伯的亲兵都聚集在后门,紧张地看着前厅。
看到田禹来了,亲兵队长叫了声“公子!”
“出什么事了?”田禹问道。
“有个御史来传旨。”队长回道。
“传旨还要带兵来?兄弟做好准备,万一情况不对,就冲过去。”田禹吩咐道。
看到有些亲兵面带犹豫,田禹能理解,在皇权时代,反抗圣旨是需要大勇气的。
田禹没时间再做思想工作,只是甩了一句“乱命不受”,便跨过门槛,进了前厅。
他一眼看到了穿着青袍的御史,背向他站在香案前。
前厅只有这个御史和两侧虎视眈眈的士兵是站着的,大伯带着贺寿的客人全都跪在地上。
御史展开圣旨大声读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勇伯田衡不思忠君报国,交通鞑虏,私贩铁器,……抄没家产,令有司……”
田禹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脊梁骨蹿到脑门,贩卖铁器给鞑子,这个帽子扣的恶毒!这岂止是抄家,这是要灭田氏一族啊!
刚来到这个世上,就被皇权碾压,这题目严重超纲!贼老天,你几个意思!
田禹看到大伯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看着宣旨的御史,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神气,瞬间衰老了很多。
田禹的爷爷、父亲、大伯家的二哥,都牺牲在与鞑子的战斗中,大伯怎么会私通鞑子。这种污蔑太无耻了!
一股怒火炸裂一般在身体内窜涌,“圣旨是假的!是秦王要杀我们!”
田禹叫道,拔出长刀,一刀砍在了宣旨御史的后背,将他砍倒在地。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
其实,田禹并没有怀疑圣旨的真假,但是必须号召众人跟着上。
在皇权时代,圣旨的威力太大,刚才大伯亲兵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只有宣称它是假的,才能给众人拔刀的勇气。
秦王是皇帝的第七个儿子,和太子夺嫡十余年。而田衡支持太子,也是被秦王一系弹劾才罢的官。
今天来贺寿的都是太子一系的,扯出秦王,能最大限度激起众人反抗的勇气。
田禹举起血淋淋的长刀,扑向一侧的敌兵,“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他的长随钱丰第一个拔刀响应,大喝一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