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月又从檀木盒子里拿出一只簪子,“这是十四叔吩咐要给你的,是说弦子姐姐一直以来的心愿。等这次事情解决之后,他会帮你和陆名章赐婚,让你们风风光光地大婚。”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君上说的话难不成还能骗你呀。我本来是想说,等我要成婚你跟我一起,可是十四叔上,等我找到男人要,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我怕耽误你的大好青春。”说着,东方明月忍不住“悲从中来”地看了看南霁云,“伤心欲绝”地抽泣起来——
“南哥哥他嫌弃我,他说我是郡主他高攀不起,什么高攀嘛,他自己就是将军,都快升为大将军了,我就是一个有爵禄无实权的小郡主,我那个爹也只是个小地方的藩王,南哥哥摆明了就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爹,怕我们一家人给不了他支持,会拖累他拖他后腿,所以他不要我!”
南霁云一脸的黑线,若不是他跟着东方凛这么多年早就把性子给磨平了,恐怕会一巴掌把东方明月拍晕,这个小丫头胡说八道信口雌黄的本事太高了,扯谎都完全不用打草稿,这哪里是郡主,市井上的小混混也没有这种功力呀!
“南哥哥,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么?”东方明月看他冷淡不予理会的表情便来气,“就是你自己跟我说的高攀不起,我补充一下内容还不行么?”
补充一下内容……是几个情况?杨西月忽然觉得,东方明月刚刚的那番话需要斟酌。
“郡主说什么都可以,属下没有意见。”
“你怎么可以没有意见!我要你有意见!你怎么可以没有意见?你不可以!哼……”东方明月的孩子气一上来,双手叉腰凶悍无比地爬上凳子,“南霁云你个混蛋,就是仗着我现在喜欢你、你就为所欲为,等哪天我无视你了,你就知道什么滋味了!”
说完这话,不等南霁云有机会反驳,她便拉走了杨西月。
走出书房后,杨西月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呢,这都是闹哪样啊?
东方明月却一改之前气呼呼的模样,对她笑道:“西月姐姐,你说我刚刚那一招对付南哥哥,会有效么?”
杨西月愣了一下,连忙压低嗓音,“原来你刚刚都是……”演戏的?!
“不全是啊。”东方明月回答得模棱两可,“我还是喜欢他的,就是不喜欢他总是一副爱答不理、好像我缠着他靠近他就会给他带来困扰一样的表情,自我是的臭男人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
好吧。杨西月表示无话可说。
“但是西月姐姐,你和陆大哥可要好好珍惜,你的嫁妆十四叔都给你准备给了,只等这次的事情结束……不过,我想不通,既然十四叔那么喜欢你姐姐,又把你当成妹妹看待,为何还要派杨大人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按察使权利是大,可如今旧朝积弊厉害,我怕杨大人会有危险。”东方明月忍不住叹息。
杨西月却比她想的开,“且不说我姐夫怎么想的,单是君上委派这一桩我爹就一定会去完成。以前他为了我和姐姐,一直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会有稍微的一点点闪失便连累了我们,可我和姐姐都知道,爹爹心里是有大志向可以做大事的人,不应该总因为我们姐妹俩而牵绊他。如今,姐夫不是给他配备了许多高手保护么?我想,我爹是乐意去冒这个险的。”
好吧,人家女儿都这么说了,她有什么办法?
东方明月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接着早上那桩“春风得意楼头牌花魁娘子锦瑟姑娘被君上接入宫”的消息引起满城风雨之后,午饭才刚刚吃完、碗筷还没来得及放下,便听得街头巷尾都在传——
“春风得意楼那位神秘无比的锦瑟姑娘其实是前朝宫中的杨贵妃,就是那位从一入宫宠冠后宫、还斗倒了皇后,一年之内从一个普通的秀女晋升为贵妃、成为后宫第一人的杨锦弦杨贵妃。”
更劲爆的消息是,“这位杨贵妃在进宫之前曾经成过亲,就在其父当时任职的南梁郡。而据可靠消息称,当时她所嫁之人姓方名凛,疑似当今君上、当年远征南边的十四王爷东方凛。”
便有人开始骂,“那个杨锦弦先嫁了叔叔再嫁侄儿,如今侄儿已死也重新投入叔叔的怀抱,这种女人伤风败俗简直人尽可夫,丢尽天下女子之颜面!”
还有替两代君王惋惜不值的,“当今君上那时候说的什么清君侧说的好听,莫不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吧?可惜了先帝,虽然吏治不行,可就因为接收了叔叔的女人不但亡国还丢了性命,也是够可悲的!如今这位更是可悲,居然连这种女人都敢要!”
骂声一句比一句还难听。
此等惊天动地的传言,在京都之内不胫而走、不消一时三刻,便传的满城皆知。
在深宫里的杨锦弦都能听见风声。可是这一次,杨锦弦却并不担心了。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在一起——她和东方凛。只要他们在一起,什么都可以,她什么都不在乎。
“谁叫你们把这些不堪入耳的话带入宫中的?”东方凛从外进来,冷冷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那几个宫人和太监。那气势颇有想杀人消气的意思,“说此污言秽语不怕脏了娘娘的耳朵么?”
☆、【六十二】好肉麻
“别怪他们,是我自己要听的。”杨锦弦忙解释道,快步迎向他,“这些人不过是将原话转来,不怪他们的。”
东方凛沉着脸遣他们退下,这才说道:“那些市井之间的话你大可不要去理会。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你若是这般,我会心里不安。”
“我们本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只不过是几声骂声罢了,我没什么受不住的,何况,他们也不止骂我一个呀,你被骂了,连帮了咱们大忙的先帝也被骂进去了,所以我只当这些人替我这几年憋屈的日子在报仇雪恨。”
“真是拿你没办法。”东方凛失笑。
杨锦弦抿嘴偷笑,“这么算来,我是得益最多的一个。”
“好,有便宜都叫你占,好不好?”东方凛对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真是难以想象,之前,针锋相对只差你死我活,如今误会解开了,却恩爱甜蜜,咦……肉麻死人了。
或许,爱情这东西就是如此不可思议、如此不能用常理论断。
爱情这东西,贵乎真心。而爱之深责之切,越把对方看在眼中放在心里,越发容不得对方对自己有一丝丝不真。所以,才会有刻骨铭心、山盟海誓,海枯石烂。
“弦子,我想去看看承欢。”东方凛突然道。
“其实,原本我也是这么希望的……”杨锦弦愣了一下,有些担忧,“可是,经过了之前的事情,承欢不知道能不能……放开心,我担心、我担心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