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克胜中气十足:
“首长您辛苦,请问首长有什么指示?”
“石队长,既然余县长信任你,那我也不瞒你了。我们春江市政协副主席李永胜涉嫌严重违法犯罪,半个月前逃到了你们重云县境内,这位是叶军同志,他知道李永胜藏在什么地方,由他配合你们对李永胜进行抓捕。在抓捕过程中,要严防李永胜自杀、自残,同时,你们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石队长,这个任务非常艰巨,一定不能出什么纰漏!”
石克胜双脚并拢,又是一个立正,他目光坚定:
“请首长放心,我们坚决完成任务!”
“那好,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咱们随时联系,我就在“重云县宾馆”等着你们的捷报了!”
前走前,叶军忐忑不安:
“首长,我不去行吗?”
唐子舟严肃地说:
“叶军同志,你到底在怕些什么?他李永胜再凶残,赤手空拳能对付得了咱们这么多警察同志吗?如果你真不想去,我也不为难你,但你想一想惨死的陆秘书,再想想差点被李永胜害死的秦书记,不拿出一点勇气,你还有脸在市政府小车队工作吗?”
几句话说的叶军脸色绯红:
“您别说了首长,我去,我跟着他们去。”
两辆警车连同叶军一共七个人,呼啸着扑向虎啸山。
秦诗诗打趣道:
“这次余县长派对人了。”
唐子舟“哦”了一声:
“你这话怎么说?”
“你想啊子舟,这位石大队长名叫石克胜,他要抓的人叫李永胜,李永胜遇到石克胜,那他李永胜还能有好吗?”
“但愿吧,希望这一次石队长他们能顺利抓获李永胜,别再让这个恶魔逃脱了!”
叶军走了以后,李永胜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有危险?走出小屋向远处极目远眺,那些大大小小的树木遮住了视线,一切还是那么的宁静、祥和,除了林中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鸣唱和微风吹过的枝叶沙沙作响之外,并没有出现什么反常现象。
他觉得自己是心理压力太大了,简直是草木皆兵?他自嘲的笑笑,又走回小屋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后,他一看手表已经上午十点多了,刚伸了伸懒腰,那种不祥的预感又来了?
他干脆走出小屋,在密林中四处游荡。实在是百无聊赖之下,他竟然真的就站在树边看那些蚂蚁上树了?看着看着,他心情烦躁,顺手把那几只蚂蚁碾死,又走向密林中的小路。
顺着小路走出了森林,向虎啸山半山腰处的龙云寺望去,寺院的红墙碧瓦和那悠扬的钟声让他心里安静了不少,看看时间还早,他干脆向“龙云寺”走去。
几年来,李永胜通过特殊途径联系到境外的势力,以暴力手段除掉了几个影响自己发财的绊脚石。为了报复秦德民把自己踢出市政府,他又精心策划实施了对秦德民的谋杀。可人算不如天算,秦德民竟然大难不死,还慢慢恢复了健康?这样一来,秦德民这条老狐狸稍一分析就知道是他下的手?为了填补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他迷恋上了佛教。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到春江市附近的各个大小寺院烧香拜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他的灵魂有了着陆点,精神上才能得到安抚。
可终究这些佛神保佑不了他的罪恶,特别是方远征出了事之后,他更觉察到危险正在向他一步步的逼近。他明白,如果不尽快离开春江市,以后或许就没有逃跑的机会了。在出逃之前,他仔细研判了国内的政治局势,越研究越让他脑袋疼。想要出国是不可能的了,别的省市他也不熟悉环境,只能在春江市较远的县域找一个藏身之地了。终于,谋划了几天之后,他选择到重云县的深山密林之中躲藏。其实他也知道,就算是躲得再隐秘,早晚也会暴露出来。但蝼蚁尚且偷生,他李永胜并不是什么英雄豪杰,有一腔热血不怕死、不怕坐牢,相反,他怕的要命。他无数次被噩梦惊醒,梦中或是被纪委带走审查,或是被那些冤魂张牙舞爪地索命,再或者是被秦德民、田永泰、唐子舟等人嘲讽。有天晚上,他竟然梦到唐子舟手持一把巨大的、闪着寒光的关公刀,恶狠狠向他头顶劈过来。吓得他一声惨叫,尿了一床。此后,他隐隐感觉到,自己早晚会栽在唐子舟的手里。
但在他的灵魂深处,还是祈求佛祖能保佑他平安渡过劫难。基于此,他特地选择了在虎啸山龙云寺附近隐藏起来,这样还有机会能烧香拜佛,来暂时安抚他惶恐不安的丑恶心灵。
虎啸山也确实是个极佳的藏身之处,这里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山峦和茂密的森林,特别是他藏身的小屋,环境更加复杂。小屋往北走一华里就是太白峰、观星峰和祥云峰,三座山峰不光大大小小的洞穴不计其数,山体上植被丰富,郁郁葱葱,别说藏一两个人了,就算是千八百人跑到这深山之中,也像是大海捞针,短时间很难被发现。
天上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李永胜的心情就像是这小雨,绵绵不断的烦愁和忧虑无休无止、一刻不停地折磨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
舍阶而上,龙云寺越来越近,朱红色的大门也隐约可见,雨幕下的寺院更显得庄重、神秘。
等到了寺院的大门口,十几个游人撑着雨伞在欣赏远处的山景,还有人在举着相机拍照。
游客中一名长发女子忽然看向李永胜,很惊讶的样子:
“您好,您是李主席吧?”
李永胜先是一愣,迅速又恢复了平静:
“你是问我吗同志?谁是李主席?你是不是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