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进宫的果是霜儿姐姐,若她怀着身子进来,则定是杜元罡的骨血,如生下男孩被皇上立为太子,那……这…。。这这……这天下岂非就改姓杜了么?”眉儿被霜儿掳去那晚曾亲眼瞧见杜元罡对她施了轻薄,因此认定她所怀必是杜元罡的骨血。
“这可如何是好?”秋月闻言也急了,她素来以稳重讨得钱夫人欢心,只是她哪里又料得到后宫竟这般凶险复杂,一时不由也慌了神。
“六王爷要还在宫里倒可以找他相商,只是如今他……哎,真真愁死我也!”眉儿急得团团乱转。
“娘娘请稍安匆燥,现时不是只怀疑并未确定进宫的就一定是霜儿姑娘么?”秋月到底稳重,这会已冷静了下来。
对啊,眉儿一听有理,她不再满屋乱转,但随即又蹙起了眉头,她在想要如何去探知钱夫人送进宫来的究竟是不是霜儿?
蓦地,她眼神一亮,眉儿忆起自已初次见到烟妃时的那片小竹林,那儿偏僻清幽,烟妃若真找了人来借腹生子定是将其藏在那。
“娘娘可是有了什么妙法儿?”秋月从她神色上瞧出了几分,眉儿点点头道:“是的,我决定今儿夜里去‘泌苑宫’后院探探。”
“啊~~~娘娘,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秋月慌忙摇着两手道:“夏荷死了,紫霁也死了,云修容又满门被斩,若这一切果是烟妃娘娘所为,她也就实实可怕至极,娘娘可千万不能前去冒这个险儿!”
“哼,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意已决,休再多言。”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眉儿身着太监服小心翼翼地潜入了烟妃后院的小竹林里,眼下虽已立春,可气候仍处于冰湖凝寒,萧树披霜的凛冽中,风入罗衣贴体寒,夜风顺着领口钻入让她禁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冷颤。
栖枝的寒鸦,似乎在盯着她,目光冷冷的,带了丝鄙夷,仿似在讥笑她,这么点冷就打哆嗦还学人家跑出来搞什么夜行?
紧了紧衣领,眉儿猫下腰蹑手蹑脚往前摸去……
竹林外稀疏的梅花将清冷的幽香散了满院,一间屋中燃着如豆的烛光,窗前映着一孤寂的翦影,眉儿远远瞧见心“砰砰”猛跳起来,相隔甚远,她虽辨不清屋内是何许人,但那翦影的肚子却高高隆着。
按捺住心跳,她屏息静气一步步向院中贴了过去……
何处合成愁?
离人心上秋。
纵芭蕉,不雨也飕飕。
点点行行泪痕满,
花无人戴,酒无人劝,醉也无人管。
霜儿倚坐窗前默默在心中哼着歌儿,她素来不爱多话,以为自已早习惯了凄清与孤苦,可随着腹中胎儿一天天长大,她开始一点点思念起钱其睿来。她自已打小就失了亲娘,每每念及孩儿出生后她将离去就心如刀绞,而这时钱其睿的身影便会在她心底悄然浮现。
真要抛下亲儿孑然离去么?她紧咬下唇,眼眶再也关不住泪水,点点滴滴打湿了寂静的夜……
眉儿一脚刚踏进院子,就见烛火灭了,清冷的窗上似有淡影一闪,倏忽不见,只余院中花树投影在窗上,鬼魅地摇来荡去。
不好,她这般小心了莫非还被发现了不成?眉儿大惊失色,迅即闪进了林子。屏息静气呆了片刻发现无任何动静传来,她悄悄探出头四下张望会又蹑手蹑脚出了林子,望着静静的院落她一时呆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进,怕打草惊蛇;退,则心有不甘。明明就快接近真象了,就这么退去岂不是无功而返?或许屋内人并未发现她,只是倦了去歇息了也未可知?
踌躇会,她忽面露喜色,心中有了计较,过得半个多时辰估摸着屋内人已睡熟了,她蹲下身子在地上摸了粒小石子轻轻掷在了院中,尔后隐在暗处留神倾听着四周动静,她忆起她那骗子师傅曾说过,凡夜行者进退维谷时多采用以石探路之法来探道。
石子落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的声响可也不小。
没有反应?
再掷一粒试试。
还是没有反应?
万无一失了罢?眉儿探头探脑地沿着边角往先前燃着烛火的屋子摸去,悄悄潜到窗下她慢慢起身朝屋内望去………就着清冷的月色隐约看到一人面向里躺在床上。
眉儿只盼着床上之人翻过身来好让她瞧瞧面目究竟生得什么模样儿?只是那人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