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胡子男出一个单音。
“大叔!”她改了口,觉得或许人家并不老。
“啊?”那胡子男又出第二个单音。
“哥哥。”她讨好的再次改了口,这个略带暧昧的称呼他应该会接受了。
“噗!”胡子男笑了,看不清面容也就看不清表情,唯见雪白的牙齿。
“哥哥你也迷路了吗?”善宝问。
那胡子男摇头:“不是。”
善宝自作聪明:“我懂了,你也是放山人,挖参,住在山里。”
那男人迟疑片刻:“算吧。”又道:“你一个小姑娘,为何这么晚还留在山里?”
他一问,本是萍水相逢,处于困境中,遇到同类就像遇到同床共枕之人,善宝哽咽起来:“我迷路了。”
胡子男点点头,再问:“之前我们相遇时,你好像有个同伴。”
之前他们相遇时,他见到善宝的刹那以为自己遇仙——淡绿的襦衣,雪白的褶裙,泼墨长,眼似春水,面如皎月,俏生生站立,却偏偏然若飞。
直等他看见李青昭才被拉回到人间。
善宝揉着酸涩的鼻子:“她说脚崴了,我就放她下山了。”极尽委屈,又道:“哥哥你带我下山吧,我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胡子男轻笑:“哦,对我感激不尽,这是件好事,我也可以带你下山,不过得等到明天。”
善宝问:“为何?”
在山里过夜,孤男寡女,这该不会是他带自己走出大山索取的报酬。
禁不住浑身抖,不知是怕还是冷,长青山温差大,晌午穿纱夜里穿棉花。
胡子男目光从她耳畔掠过去,像是在搜寻什么,漫不经心答:“你不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么,更何况是在夜里,一旦失足便会掉下万丈深渊。”
理是这么个理,善宝道:“可是,我夜不归宿,我娘会担心。”
胡子男往她面前走来,善宝本能的后退,考虑要不要转身逃跑,再权衡是被追赶自己的那匹豺狼的狼吃掉上算,还是被眼前这位色狼的狼玷污上算,总觉得都不上算,没等想出上算的办法,人家已经擦着她的衣袖从容飘过,并飘来淡若浮云的话:“既然你娘担心你,你为何还上山?”
参帮规矩不准女人放山,但没说不准女人采蘑菇打核桃和挖野菜,所以不乏上山的女人,大多粗手大脚,却没有善宝这样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所以他好奇。
不是人家猥琐,是自己的怀疑猥琐,善宝揉揉面颊:“一言难尽。”
胡子男已经蹲下身子,似乎在查看什么,边道:“那就不说。”
善宝追过去,现他正在翻看一只大狗,而自己被他震飞的菜刀却插在大狗脖子上,显然,那大狗已经一命呜呼。
善宝后怕道:“这,该不会是匹狼?”
胡子男起身:“当然,刚刚你被这畜生跟踪。”
也就是说,他救了自己,善宝不明白的是,菜刀分明是从自己手中被他震飞,怎么就能够同时杀了这匹狼?
此人功夫深不可测。
胡子男确定狼已经死了,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