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星星收起了光芒,灯光也变得暗淡,整个医院还在一片寂静当中。通宵了一晚的苏韵终于有时间可以坐下来慢慢休息。她舒展了一下筋骨来到自动售卖饮料机旁边点了一杯热咖啡。一口暖暖的咖啡下肚身体顿感暖和许多,人也精神了一半。
苏韵看看手表已是六点多,她想了想便信步来到了重症监护室。她和值班护士打了声招呼靠到窗口前往里看,发现里面躺着的是另外一个人。苏韵心中疑惑,向护士询问才知道原来周梓楠昨天早上就已经醒了,下午觉得一切都正常陈医生就给安排到了普通病房。
苏韵继续来到普通病房,她透过房门的玻璃口看到周梓楠躺在病床上,被子都滑落到胸口以下。现在可是大冬天,万一冷到了对他的伤口也是一种负担。苏韵轻轻地推门而入,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前犹豫了一会后最终还是帮周梓楠把被子提到脖子下面。帮他盖好被子后,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盯着这张苍白的脸看得入神。
与他有过三次相遇了,但三次都是匆忙的,紧张的,惊险的。她都没能来得及好好看清他的样子。这一刻他在睡梦中显得很平静,很安宁。毫无血色的脸上两道英眉非常浓密乌黑,覆盖在眼睑上长长的睫毛比女孩子的都要长要漂亮。苍白的双唇没有光泽但却很饱满,看着非常有弹性。这样的他和之前那个冷漠硬朗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苏韵觉得此时的他更加可爱,因为他身上少了防备,没有了保护膜,显得很真实。
再次帮他把被角塞好,苏韵转身离去。在她把手搭在门把手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略带玩味的声音,“欣赏完帅哥就走了?”苏韵一愕,这是谁的声音?屋子里就她和他,可他那么深沉冷漠的人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苏韵皱下秀眉,下意识地回转身便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眼眸。她还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揶揄。苏韵的眉皱得更深,她压着内心的不悦再次回到他床边淡淡地问道:“你还好吧?伤口现在应该不痛了吧?”
“刚还痛,可看到个大美女它马上就不痛了。”周梓楠一脸认真地说着,好像他说的是真心话一样。
“一口的贫嘴,看来你是真的没事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苏韵毫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啊!”周梓楠一急想要起身去拉苏韵却不小心弄到了伤口。
听到叫声,苏韵心一惊,忙回转身看到周梓楠额头上瞬间浸出点点的冷汗似乎非常痛苦。她知道他并没有演戏,是真的弄到伤口了。
“你躺好别动,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
于是苏韵走过去帮周梓楠解开衣服,小心翼翼地将他身上的纱布掀起一角认真地检查着。周梓楠感觉到苏韵触碰在自己身上的手指是冰凉的,不由得抬头望向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齐耳的短发夹在耳后,一小缕发丝滑落到她白皙的脸上。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此刻正非常专注地望着他的伤口,眼里没有一点杂质,很清澈,很明亮。她粉色的唇瓣娇艳欲滴在白皙的脸上显得尤为特出,让人有种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周梓楠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这时苏韵突然抬头望向他。两人四目相对,苏韵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睛正对着自己忙低头避开。她一边将纱布整理好,一边看似平静地说:“幸亏伤口没撕裂,否则又得重新缝过了。以后你可得小心点,别再碰着了伤口。”说完就开始帮他做起其他简单的检查。
“没事裂开了就可以多住两天院,就可以多看你两眼。”周梓楠嬉皮笑脸着,好像他的伤根本不是什么重伤,只是划破皮而已。而那迷人的双眼像会放电一样,若眼前是其他小护士的话可能早就被电伤了。
苏韵横眉瞪了他一眼,她最讨厌那种口甜舌滑的人,原本还有点担心他,此刻已经全部转成厌烦。她从他的身旁离开,拿起床尾挂的诊断书看了起来。
“你前两次不是很酷的吗,怎么受伤影响到脑子了?”苏韵低着头看着诊断书,觉得一切都还好。她再次抬起头,看着他,想起他之前对她那冷酷的态度,都不知道那个才是真实的他?
“我听小花说你是我的首诊医生,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周梓楠突然收起了嬉皮笑脸,一脸真诚地说道。
“不用谢我,救你是我的职责。”苏韵平静地说着,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表情。
“小花把我的一些事也告诉你了吧?其实你想了解我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不用问别人,我很愿意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你看。”
正经不到半分钟的周梓楠又开始调侃起苏韵来。要不是看到他有伤在身,苏韵真想揍他一顿。他真的是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形象,原来他是如此轻浮的人。
“你也太自视甚高了,我对你并没有任何兴趣。你的身体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好好休息吧。”说完苏韵不再看周梓楠一眼直接走出了病房。
看着房门关闭的那一刻,周梓楠嘴角上扬起来。他觉得这个女人很特别,表面说话硬邦邦的,其实心却是非常柔软。他不由得想起了他们第一见面时,她不但没有惧怕他,还救了他。他仿佛现在都还能感受到她的馨香,还能感觉到搂着她细腰上的余温。
第二次见面,当她真正意识到自己有危险时,那种恐惧那种求助的眼神又是那么的无助弱小,那么的让人怜爱。当她受到自己冷落对待时又变得激动,变得不愤,完全就像小孩子一样。
想不到第三次见面,又会是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当时他是在昏迷当中,但潜意识,他好像感觉到她的存在。因为有了她,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觉得很安心。也正因为这种感觉,让他在死亡中徘徊时不会觉得惶恐才让自己挺过来。
这样的女孩就是一个等待挖掘的宝藏。他刚决定了,自己就要做这个挖宝人,把这块宝物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