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兰花花又去给孩子们上课。
她发现,班里的孩子一下子少了四五个,兰花花感到疑惑不解,便问一个学生,
“王珍珍,你和王子贵是领居,你知道他为什么不上学了吗?”
“老师,王子贵给他爹上三岔镇去了,说是去帮忙卖菜。”
这一下,兰花花又受到了打击,不由的忧心忡忡。
不但老师跑掉了,学生也跑掉了,难道旮旯村小学,真要倒闭吗?
就在兰花花上课的当儿,一辆红色的木兰牌小摩托车驶进了村。
自从兰花花受伤,老兰头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不下雨,他便坐在篱笆墙外的山卯上发呆,好像在眺望着远处的羊群。
木兰摩托车停在了老兰头脚下的山径上,骑摩托的人仰着头喊,
“老兰叔,你老在看什么?看风景啊!”
老兰头一低头,是马大庆。
马大庆小心翼翼地把老兰头扶在了摩托车后座上,然后小心翼翼地骑着摩托车向兰花花家里驶去。
马大庆特意在教室前溜了一圈,才驶往教室后面的住房。
马大庆好像特别喜欢山中的风景,他把摩托车推进了院子,又把礼物搬进了屋子,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前的大柞树下陪老兰头聊天。
“叔,我这次回来,是想和兰花花商量一下,不让她干这民师了。
又挣不了几个钱?和我去镇上,我给她找个临时工干干,总比这强多了。”马大庆说。
“孩子啊!你不懂,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唉,只是,兰花花这丫头,命苦呐,刚出生她娘就大出血,没了。”老兰头唏嘘不已。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马大庆不解其意。
“是呀!你看这满山遍野的树木,为啥有的长的又粗又直,有的又矮又小,还没有茅草高。
就是因为呀,这矮小的树,没人管理,它想怎么长就怎么长。
而大树就不一样了,有人砍掉了侧枝,它就一个劲儿地朝上长,以致于争得了一片天地,最终越长越高。
山里的娃娃们啊,就是这树,如果没人管理,很难走出大山,更别说创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了。”
两人正说着话,放学的铃声敲响了。
马大庆连忙去寻兰花花。
兰花花不理他,故意朝前走,“兰花花,你咋地了?是不是变心了?”
马大庆说的是实话,他这一段时间,在县城里学习了几天,又去了省城参观,确实没有空闲的时间。
学习归来,一回到旮旯镇,他听说兰花花受了伤,连忙买了滋补品跑过来。
“家在学校后面?你怎么朝前走?是不是你又送孩子们问家?”马大庆有点无可奈何。
“你看这,到处沟满河平的,我怕他们玩水。”
兰花花想起当年小石头差点淹死的事,心有余悸。
马大庆陪着兰花花,把孩子们一群一群地送回了家,他真闹不明白,陪这群山里娃儿,有什么好处?
送完了孩子,兰花花一拐弯,又翻过了一道山梁,来到了村后的树林边。
树林边上,有三间新盖的砖瓦房,这儿是兰花花的学生,王子贵的家。
王子贵的父母刚从菜地里回来,把大葱,茄子,萝卜,蒜苔正从板车上朝下卸。
王子贵正在水池里洗大葱根上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