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带着薄哑,他的手因为常年摸木仓有茧子,徐夏的皮肤嫩,就那么一下,红了大片,让他的眼底闪过自己都没察觉的懊恼。
本来是要找这个越来越无法无天的小妻子算账的,可是这会儿已经什么都忘了。手放开,徐夏又低着头。顾思明叹了口气,也顾不得这是人来人往的大门口了,轻轻带过她的肩膀,不熟练地拍了拍。
“你误会了。”
徐夏没吭声。
顾思明只好自己继续解释:
“那是小常弟弟的家书。”
“什么?”
这一下,徐夏终于从人怀里抬头,跟个红鼻子老拱一样,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不是我相好,是小常的弟弟。而且实际收件人也不是我,是小常,不信你拆开看看。”
难得的,一贯八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男人,虽然皱着眉,还是耐心解释。
所以她千辛万苦偷了个假证据?
这不是赵安然拍的电报?
徐夏不敢置信地从怀里拿出信件。
一直在后面不好上来的小常这会儿也终于小心翼翼地靠近。
看着那个信封,如何不知道今天这场,其实是因为他而起的乌龙。尴尬地脸红得跟火烧似的,欲接不接地看着徐夏手里的信,解释:
“夫人,咱们科长没骗你。这是俺弟弟从越南边境寄回来的平安信。科…科长是为了帮俺,才允许写他名儿的。要…要是害…害你们吵架,那就是罪…罪过了!”
然而,越是紧张,他
越是说不好话,连方言都冒出来了。好在,徐夏已经听懂了。她不是真的完全不通世故的人,顿时一张脸也跟火烧一样。赶忙把偷出来的电报还给小常,低头捂脸:
“是我该跟你说抱歉才对。”
“不不不,该是俺。”
徐夏道歉,却把小常吓到了。眼看着要事情要演变成两人互相道歉,好在徐夏最后及时收住,这才把尴尬得无地自容的小常给送走。
“走吧,回家。”
等小常走了,顾思明这次却是他先拦了一辆三蹦子,率先跨坐上去,等徐夏上来。
有三蹦子不坐是傻子,徐夏瞪了一眼上车男人的背影,如何不明白,恐怕今天自己是中了顾思明的计,却到底是坐上车。
夫妻两人上车,本以为这事要告一段落,然而,徐夏不知道,就在她离开不久,有人推着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夹着公文包走到她原本站立的位置,看着她跟顾思明的背影,一双眯缝眼第一次没有了笑意,停了很久很久……
到家,把儿子从王婶家里领回来,结果徐夏开门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轻咳。她扭头,就看见顾思明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斟酌开口:
“这事儿到此为止,以后平日里少听点戏文。”
怎么,这是到家了,在单位里指导大会没开够,开到她头上来了?
自己在外面装贤妻良母,是不是太给他脸了?
反思,她得反思!
到了家了,关上门,还有什
么好顾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