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皇帝虽然亲近安国公主,但是内心对她的猜忌却从未停止过。尤其此次平遥城之事,安国公主连手中都没有兵权了,却仍能在小皇帝收到消息之前,接到平遥城的消息,由此可见她与军中联系从未曾断过。
&esp;&esp;虽然此事众人心中皆有数,但安国公主贸然闯金殿,便是将此事摊开于明面。哪怕之前小皇帝还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也不能做到视若无睹了。
&esp;&esp;“但你也知晓,光是张永,根本拦不住我。为何还是要做这种无用之事?”
&esp;&esp;“殿下心系大庆百姓,不忍战火燃至更多地方。可我心系殿下,即便知晓无用,却还是要做。”方镜辞望着她的眼眸幽深,“就像殿下明知陛下不会应允您的请求,却还是义无反顾闯了金殿一样。我不敢求殿下更改主意,只是希望能将殿下拖延至传信兵到来之后。”
&esp;&esp;虽然仍是无济于事。
&esp;&esp;安国公主微微叹息一声,“所以你也该知晓,即便是先生出马,也只能阻拦得了我一时。”即便是你当面诉衷情,我选择的,仍旧是大庆百姓。
&esp;&esp;“我知晓。”方镜辞依旧望着她,“所以我来了。”
&esp;&esp;安国公主微微失笑,“你要亲自阻拦我吗?”
&esp;&esp;“不。”方镜辞摇头,“我并非要阻拦殿下,而是向殿下献计。”
&esp;&esp;他的算无遗策、计谋之多她也是多次领教,钦佩有加。此时听闻他要献计,惊愕之余也有章欣喜之意。不由得问道:“你要献何计?”
&esp;&esp;“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esp;&esp;立妃
&esp;&esp;政和殿中,得知安国公主私自离开长安城后,赵琦蓦地掀翻了桌案上所有东西。“她是半点没把朕放在眼里!”
&esp;&esp;于公公跟小渝公公默默低着头站在一侧,没敢说上一句话。小皇帝盛怒之时,向来也只有安国公主敢调侃几句,包括顾鸿生在内的其他人,即便有心调侃,也绝对不会当着小皇帝的面。
&esp;&esp;此时顾鸿生就端着茶盏,慢悠悠品一口茶,悠悠闲闲,仿佛赵琦的怒气不值得一提。
&esp;&esp;倒是曹国舅跟着愤愤起来,“陛下,安国公主岂止是没将您放在眼里,恐怕是连先帝都未曾放在眼里。”
&esp;&esp;自安国公主奉诏留在长安城后,与她有过节的曹国舅便告了假,闲赋家中,只在除夕、元宵宫宴时,露了露脸,甚少敢在安国公主面前刷存在感。
&esp;&esp;翟康来自从闭门思过后,行事便低调了不少,以往陈诉安国公主罪状,他比谁都积极,这会儿却是任由曹国舅说着,自己默默垂着目光,仿佛老僧入定,一言不发。
&esp;&esp;倒是赵琦怒气冲冲瞪他一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背后做的那章事!”曹国舅虽然闲赋在家,但背后却没少做事。
&esp;&esp;当初赵琦收缴安国公主兵权,便是他在背后使劲蹦跶,才能促成此事。
&esp;&esp;赵琦虽然知晓此事,也对他种种行为甚是反感,但因着他的所作所为与自己的意图不谋而合,这才什么都没说。
&esp;&esp;但他不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曹国舅瞧着他脸色,果真被唬了一跳,想也不想扑通往地上一跪。他体型偏胖,膀大腰圆,这样往地上猛地一跪,似乎能听到肥肉与地板相撞的声音,惹得旁边喝茶的顾鸿生瞧了一眼,都替他觉得疼。
&esp;&esp;跪在地上的曹国舅却并未觉得疼,白着脸色嚎叫喊冤:“陛下,微臣冤枉啊!这段时日微臣在家中时刻深刻反省,何曾做过什么事?”
&esp;&esp;赵琦懒得与他掰扯,不耐烦招了招手,“起来说话,别动不动就往地上跪。”
&esp;&esp;曹国舅见好便收,麻溜从地上爬起来。掏出帕子擦了擦手掌上沾的灰,怡然自得往椅子里一窝。
&esp;&esp;视线与顾鸿生相接,嘿嘿一笑。
&esp;&esp;顾鸿生悠悠放下茶盏,“陛下,老臣倒是听说,安国公主离开长安,不过是为了拜访严先生。所行虽然鲁莽,但并未公然违抗陛下旨意。”
&esp;&esp;赵琦收缴安国公主兵权之时,所用托词乃是“体恤安国公主多年辛劳,特此于长安城修养”,并未要将安国公主禁于长安,不得外出。因此安国公主虽然贸然离开长安,但只要不是公然前往西北军营,当真算不得“违抗旨意”。
&esp;&esp;但赵琦所恼怒之处,也正是此处。
&esp;&esp;“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擅自离开长安,这不是眼里没有陛下是什么?”曹国舅乐呵呵说话时,脸上的肥肉也跟着微微抖动。
&esp;&esp;顾鸿生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道:“安国公主是将陛下放在心里的,没放在眼里很奇怪么?”
&esp;&esp;曹国舅呵呵笑了两声,“怎么今日顾相一直帮着安国公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