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凌梵看不出来。
叶然闻声抬头,见是凌梵,点了点头算是向主子行礼了,“深门海不见,浦树远含滋。”
“哦”
叶然拿起水壶在平安树叶上浇洒,为树叶披上了一层水衣。
凌梵失笑。
“那这又是何意”凌梵指着从溪水里引流至草地的水和打竖排立花叶渐落的杜鹃问道。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青。”
凌梵会意点头,复又有意刁难,随意指着叶然放在溪边的铜盆道:“这是何意”
叶然眼眸动了动,“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以铜盆喻秋池,亏他想得出。
“可是没有秋雨。”
“总是会下的。”
于庆海见二人对话有趣,忍不住插话道:“你把少爷房内花桌上的龙睛搬到窗边又是何意”
叶然抬眸,大大的眼睛里,漆黑的眼珠明亮清澈。
其实他并不知道那是凌梵的房间,昨天只是进房间给花架上的珠兰浇水时,看到水晶缸里两条一红一黑的鱼十分好看,便搬到窗前光亮处细看,看过后又忘搬回花桌了。
凌梵看着他,是笑非笑。
“水月通禅寂,鱼龙听梵声。”彼梵声即此梵声。
“你脑筋转得倒快。”凌梵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于庆海插话道:“弄剪了那么多盆栽,怎么自己房里不放。”
“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凌梵哼了一声。
叶然虽签了卖身契,他仍未将碧桃山庄视作归属地。
于庆海这句话听明白了,见叶然身子单薄,又还是个少年,开口询问道:“你没有其他任何亲人了吗”
叶然摇头。
于庆海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叶然对自己的身世未露出半分自怜,反倒是想到了什么,清澈的大眼睛看向凌梵,开口问道:“你真的要去开原吗”
“唔。”
“能让我去吗”
“弥补过错”凌梵打量他瘦小的身板,赶不了车,舞不了剑,磨不了嘴皮,想不出他跟去有什么用。
叶然点点头,又摇摇头,复又点点头,复又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
“说。”凌梵好心提醒。
“都有。”
“还有个什么原因”
“把我爹的骨灰送回去,跟我娘葬在一起。”
“在开原”
“嗯。”叶然点点头。
凌梵没有说话,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