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肝胆俱裂,谢氏身子软了一半:“怎会如此?”
张氏抓起云幻儿就往外推:“你快走!从后门走!”
几名士兵闯进福寿堂,踢开前来阻拦的家丁与侍女:“永安侯府众人前厅接旨,擅自逃跑者格杀勿论!”
张氏委顿在地,云幻儿走不了了。
过往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
侯府几次动荡,但没有一次像这样被重兵围府,这是抄家的阵仗啊。
谢氏两眼一翻就要晕倒,但她不甘心,侯府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怎会有如此遭遇?
众人齐聚前厅,连病中的云峥也被提溜过来。
他自暴自弃,连外衣也未穿,惊惶的看着严阵以待的官军。
京兆尹黄大人北面而立,面无表情的打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荥阳张氏暗募私兵、南陵谢氏资以粮草财物,两者行此叛逆之举,且诱惑皇子,其心可诛!”
“罚全族抄家、资产充公、子弟为官者罢黜、奴仆遣散。”
张氏与谢氏齐齐惊叫。
黄大人又拿出另一张圣旨:
“……永安侯府竟行巫蛊邪术,加害于朕,损害国祚,引致瘟疫、干旱,其居心叵测,罪不容诛!”
“罚永安侯府全体贬为庶人,云牧、其母谢氏,其妻张氏抄斩,其女流放岭南,其子充军戍边。”
张氏摇头哭喊:“不可能!我们对陛下忠心耿耿,我们没有用巫蛊诅咒陛下!瘟疫是流民带来的,关我们什么事啊!”
黄大人一声冷笑,令人提着侯府众人去往闲置的织心院。
高大的广玉兰已经萌发新芽,官兵挖开泥土,众目睽睽之下翻出一个黄色小包。
呈给黄大人,黄大人怒不可遏:“证据确凿,休得抵赖,来人!将罪臣及家眷投入大牢!”
谢氏身躯僵硬,直直地立在原地,还没等到官兵走上前来扣押,她便轰然倒地。
云牧瞪大双眼,面色如土:“母亲——”
官兵上前查看,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已经没气了。”
黄大人轻叹一声:“送去义庄吧,等陛下裁决。”
张氏泪流满面,不顾一切地跪爬着向前,紧紧抓住黄大人的衣角,泣不成声:
“大人,求您明察秋毫,我们是被冤枉的!求求您让我们见见陛下吧!”
黄大人微微皱眉,向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
随即有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毫不留情地将张氏扯开。
云幻儿试图趁乱往外冲,口中嚷嚷道:“我是出嫁的女儿,就算是抄家也抄不到我头上!放开我!让我走!”
然而,士兵将她死死拦住。
云幻儿声嘶力竭,“我是国舅府的儿媳!放开我——我是国舅府的儿媳——”
然而没有人搭理她。
局势已定,仆人们惊恐地四处逃窜,官兵疯狂地翻箱倒柜、搜刮财物。
云峥被押着往外走,回头望着曾经华丽庄严、气势恢宏的永安侯府,在一瞬间变得破败不堪。
愤怒和悲痛涌上心头,云峥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身体也随之软软倒下,被官兵拖着往前。
一夜间高楼坍塌,数十载经营灰飞烟灭。
侯府奴仆各奔东西。
下人房那边也是一片兵荒马乱。
李嬷嬷惦记着这些年存下的不菲私房,气喘吁吁往家跑。
却在跑到一半的时候被打中后颈,眼前一黑,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