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说让我守皇宫,难道说长安城中已不安全了么?为山九仞之说,自然是指他现在准备工作正到紧关结要之时,让我相信他,不分散他的兵力,影响他的决策,可三人成虎,难道他认为我会听信什么传言,而怀疑他的忠诚么?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时,不得要领。于是将手下找来,特别强调让李氏兄弟注意城中往来人等,让普法和黑塞加强皇宫安全防卫,并将城中公卿以上大员的家眷迁入宫中,加强保护。做完这一切后,我特意亲自去见师母黄夫人。
师母听了我的分析,说道:“天下之事,当由太子与国家重臣商议决断,不是我一个女子可以置喙的。不过既然太子下问,我便知无不言。
孔明一生好强,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此时前方虽乱,却是安如泰山,只要太子后方不乱,此战有胜无败。曹魏虽强,却有数弊,指挥混乱,内斗频繁,急功近利,争功夺权,并不足惧。
但是,长安城中,却也有着同样的问题。长安初定,民心不稳,加上曹军势大,难保不有大臣心生二意,还有恶人混杂其间。此时若有人进离间之语,则军心民心动荡,长安危矣。”
孔明与师母都说会有人进离间之语,这让我感到不快,在他们心中,我是那样耳软心活之人么?
时间不久,我便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随着机局的紧张,大臣们开始进言了。
首先是廖立,他认为以此时军势,渭南已不可守,应令孔明退军长安,借长安坚城敌住魏军。
接着是诸大臣纷纷提议,认为我把长安城中兵马全部派出,城中空虚,治安恶化,时有魏军细作制造混乱,使他们没有安全感。
最可气的是我的舅父糜芳,家中明明有数百家将,也一样找到我面前说保护的人太少,没有安全感。
我气极反笑道:“舅父,甥儿为太子,总监国事。当前季汉危机,吾济当齐心合力,共渡难关,若舅父觉得不安全,你把那数百安将给我,我亲自去给你守门好了。”
才摆平了这些大臣们,城外传来紧急军情,说是咸阳被魏军攻破,他们挥师南进,攻向长安了。听得此语,虽然我总是要求自己遇事不惊,天落下来只当被来盖,也不由骇然失色。
这支魏军出现的极其突然,它的出现,给战场增加了极大的变数,使天平向着曹魏急转直下。
它似乎并不应该出现在曹魏的战斗序列的,后来的情报也证实了这一点。它的前身正是公孙恭派往季汉前线的那支部队。
在我的信息里,它本身应该是摆摆样子,打打太平拳的部队,公孙家向来不服曹魏的管理,目前虽然称臣,却并不是真心低首。此番迫于形势的出战,更不应该与我军拼命。
可是事实却大是相反,他们到了黄河边上,便不要性命的在简陋的小船冲过河来。其后被吴班围攻,却逃出的包围圈,吴班奉命直追,带走了北线的数千精兵,这也是北线失守的原因之一。
在此之后,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等到消息传来时,却发现他们不但击败了吴班,而且人马增加了十几倍,达到三万人,并且在马超引军东下,长安空虚之时,突然出现在长安北方,陈兵于长安城下。
我头痛之极,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并不知道,长安城下的变故,只因为多了一个司马望。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九十一章 外忧内变
原来,公孙恭出兵之时,的确是准备跟着凑凑热闹,打打太平拳,只要在曹丕处能交待便可。可是他派出的将领公孙衍却是个贪婪噬杀,好大喜功的人物。
魏军派司马望到公孙衍营中参赞军机,联络通信。
这本身是个协调和监视的职位。司马望更是个不安份的人,反正这些人不是他的,他也不心疼,几数话挑拨的公孙衍心花怒放,只以为黄河西岸花花世界,财宝遍地美女无数,去晚了便再也捞不到,立时出兵向西。
在司马望的指挥下,几乎用小木船端了汉军的水寨。
可惜汉军水军太厉害了,只一击便差点要了公孙衍的性命,千辛万苦逃出危局,却又落入汉军包围,自此被千里追击,损失惨重。若不是公孙恭才受曹魏受了封赏,若不是司马望家族在曹魏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公孙衍恨不得将这只瘦猴子掐死。
司马望却一直笑嘻嘻的,浑作不知,只带了这只部队在山里东转西转,不知怎么,便找到一处山寨,住扎下来。
公孙衍这才发现,原己根本就是被这个司马望骗他,他跟本就是利用自己保护他过河来找这些人的。
司马望为了对付季汉,曾在雍凉一带收买了好多山贼,此次时间不久,便汇集了数十处山寨上万人马,回头打了吴班个措手不及,几乎活擒了吴班。
紧接着他引军北上,联络匈奴人。
此时匈奴部队在刘豹带领之下,正缓慢的行在出征的路上。他们与其说是出征,不如说是在放牧。他们打得是与公孙恭一样的心思,出兵是一个要出的,但出力就不必了。所以他们出大宁,走延长、甘泉、富县、洛川奔黄陵,这一路可是绕了大大一个弓背,路比正常前来几乎远了一倍。从东绕到北,走得是山沟溪谷,爬得是黄土高原,就算是慢了,也有的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