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宣打量着她,抬手将她那两缕头发剥好。手伸过去的时候,还没碰到霍暮吟的脸颊,便见那两扇鸦羽一样的睫毛轻轻颤动。
薄宣手顿了顿,紧紧盯着她,半晌,他收回手,撑着池岸长腿一落,“哗啦”一声,整个人沉入池子。
霍暮吟其实方才就醒了,睁开眼恰看到薄宣光着上半身掀开竹篾进去抓药的背影,入目皆是精壮的线条肌理,熟悉的腰窝,一眼就叫她认出来那是谁,吓得她赶紧又把眼睛闭上。
随着薄宣慢条斯理地在池子里行走,她耳畔,清晰的水声有节奏地哗啦作响,片刻后,水声停止,她感觉上方投下一片阴影,薄宣伸出长臂抵在她两侧,压迫感降落下来。
霍暮吟还是没敢睁眼。许是现在已经完全清醒的缘故,方才在马车上的那些细节重新涌回脑海里,她恨不得就地挖个缝钻进去。
偏偏薄宣还是个坏胚子,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母妃让我给你,给什么?”
说罢还低笑一声。
沉磁的嗓音灌入霍暮吟耳蜗里,激起诡谲的痒意,那种让人想逃离的程度,不亚于中药时想拨开衣服的急迫感。
经历过上一世,霍暮吟已经不是那个骄纵跋扈的人,多少变得有些识时务。她现在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瞧着便是砧板上的鱼肉,薄宣两根手指撮一块儿就能把她给了结了。毕竟……毕竟方才神智不清时,似乎也惹了他。
她不擅长撒谎,更不擅长伪装,心虚之余,在薄宣的威压之下,羽睫不受控制地忽闪忽闪,薄薄的眼皮下,漂亮的眸子左右挪移。
薄宣见了,眸底划过一丝兴味,低低咳了一声,肃了面容道,“美色在前,母妃休怪儿臣不礼貌了。”
霍暮吟听言,面上无动于衷,泡在药里的身子却瞬间紧绷起来。屋漏偏逢连夜雨,脖子上贴着的几缕湿发也扰得人皮肤发痒。
直至此时,薄宣唇角总算挂了点笑意。他站直起身,往前向她贴去。
一步,两步。
大掌绕到她的后腰,修长的中指轻轻贴上她的脊柱,慢条斯理地往下捋。
霍暮吟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紧绷起来了,连带着肩窝也越发陷落。
薄宣看了,唇角的弧度又大了些。他俯身靠在她的肩窝上,“还不醒?”
霍暮吟这才知道,原来这厮早就知道她醒了,故意捉弄呢!
当即一个扬手就要来打他,带起水声哗啦一片,却被薄宣轻易攥住了手腕。
他倒是淡定,指了指她脖颈下面露出水面的一片白皙,视线却不避讳,霍暮吟顺着他的眸光低头,脸都气红了,“登徒子!”
薄宣点头,“嗯。”
说着,手探过来取下她身上的银针。
也就这一瞬的功夫,霍暮吟以为他图谋不轨,猛地往水里一扎,从侧面游开。却不料在手臂荡开的时候,不小心勾走了薄宣身上的最后一块布巾。
薄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