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正要抬手让刘袤去请皇帝,微微前探的大掌却被一只肌肤雪白的手掌覆住。
司徒声眉骨微动,漆黑的瞳色落在掌背那只葱白纤细的小手上。
他眸色阴鸷,似有戾气逐渐酝酿。
她好大的胆子,谁给她的胆子触碰他?
他刚要甩开她的手掌,她已是率先一步移开了自己的小手,只见她笑容浅浅,唇畔一双梨涡如酒:“劳烦哥哥将他送回去吧。”
司徒声眸色一滞,却是被她的笑容晃了神,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他侧过头去,嗓音清冷:“他愿为你作证,你怎又将他送回?”
这话也是刘广想问的,他想不通她有什么理由将他送回,莫非是他哪里漏出了破绽?
前几日他被关进地牢,翌日深夜纯妃便派人给他捎话,纯妃早已猜到皇后会求助九千岁,她道若是见到皇后,便让他逐步引导皇后,令皇后猜到幕后指使人是纯妃。
而后他再出口求饶,道是愿意为皇后出面作证,届时到了皇上面前,再反咬皇后和九千岁私下有染,他被逼无奈才答应帮助皇后污蔑纯妃。
刘广也不想如此,但他姐姐在纯妃手中,月兰的性命也握在纯妃掌心里,他不得不这样做。
“娘娘若是不信奴才,奴才可以对天发誓……”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林瑟瑟打断了:“你相信纯妃的话吗?”
刘广愣住。
她垂着眸子,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裙摆:“本宫若是你,定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说罢,林瑟瑟便微微抬眸,笑着让刘袤将刘广送了回去。
刘光被抬走后,她朝着司徒声福了福身子:“时辰不早了,妹妹不敢耽搁哥哥休息,这便告退。”
她正要转身,却听到他微沉的嗓音:“你方才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林瑟瑟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问她那句‘一个字都不会信’是什么意思。
她抬首望向他冷白的面容:“他姐姐已经死了。”
她来之前,便已经让人调差过了。
刘广的姐姐到底是嫁错了人,夫家借着他姐姐的嫁妆去做了些小买卖,许是时运不错,竟攒下不少银钱,在京城里置办了一家胭脂铺。
胭脂铺越做越大,甚至开始为皇宫供货,他姐夫趁机勾搭上了内务府总管之女,先是贬妻为妾,又八抬大轿迎娶内务府总管之女进门。
在晋国,正妻可定妾室生死,他姐姐虽怀有骨肉,却在夫家活的还不如一个丫鬟,动辄打骂责罚也是有的。
就在他姐姐临产之前,那正妻道是想要吃鱼,让他姐姐去湖面凿冰取鱼,寻不到鱼便不得回门。
天寒地冻,他姐姐凿了一夜的冰,翌日被人发现时,尸首已经结冰了。
刘广身在深宫,消息本就闭塞,他姐夫又怕此事惹怒刘广,便将此事隐瞒的严严实实,切断一切和刘广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