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聿辞神情微凝,几度张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可否认,程笙说的是事实。
他反感爷爷安排的婚姻,把无处发泄的气都归到程笙头上。虽说没真的朝她发过火,但他记得,第一次婚后回谢家,撞见几个佣人说闲话,他没有选择制止,而是冷漠走开了。
因为他觉得佣人说得没错,甚至有种帮他把心里话说出来的畅快感。
他顾了自己的感受,却忽视了她的感受。
同样是无爱婚姻,她又比他好得到哪去。
她默默承受的这些,他今天仅一次就郁结不顺,她却从未说过。
哪怕是在床笫翻云覆雨情欲上头时,那么好的撒娇抱怨机会,她都没提过一个字。
谢聿辞感觉胸口压了块大石,越想越闷。
车内归于安静,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她也没再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决定放手的那一刻,以前的事就成了过眼云烟,风一吹,都散了。
无所谓了。
车子开进铭湖天地的停车场,两人安静下车,安静走进电梯。
一个按下26楼,一个按下27楼。
电梯上行,程笙觉得氛围静得有点诡异,她从反光内壁偷偷瞥眼谢聿辞,见他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谢聿辞住的26楼到了。
程笙站在靠门的位置,侧身让开一点。
谢聿辞迈步出去,又突然转身,说了两人沉默半个小时后的第一句话:“对不起。”
“……”
程笙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疑惑看他。
谢聿辞躲避视线,不自然咳了声:“为我以前的行为道歉,对不起。”
程笙定定看他两秒,确认自己没听错,淡淡回了个“哦”字。
面上淡定无比,实际心里上蹿下跳。
她没听错吧,没听错吧?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谢聿辞跟她道歉?
还是为了已经过去了八百年的事道歉?
说出去都没人信。
程笙被震得不轻,震到晚上很晚才睡。
感觉刚睡着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吵人睡觉天打雷劈。
程笙半眯眼睛接起来,语气不善:“不管你是谁,你最好有天大的事。”
听筒里略显几分紧绷的声音响起:“程笙,内裤上有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