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激动质问少宗主‘为何帮着外人’,在他看来,少宗主该站在他那边才是。换而言之,他认为自己做此事,于少宗主有利。”
“然而少宗主又对此时毫不知情,还与你一同调查。”
“阳桃,此事仍大有问题……”
次日清晨。
杳杳早早地从后山下来,准备去静堂看看审问结果。昨天郁宴临说的那番话,让杳杳不由自主地怀疑起一个人来。
她要去静堂看看审问结果。
静堂是承云宗内之人受刑法审讯之地,远远看去便觉格外肃杀,煞气甚重。又瞧得静堂前高高竖起一杆,杆上似乎挂着一个人,一身暗红。杳杳略想了想,猜测这人应该就是司霜凡。
杳杳走进了才发现,那一身暗红,不是司霜凡穿的衣裳,那是她被活生生剥去了皮后裸露出的皮肉的颜色!本该是鲜红的皮肉,几日的晾晒之下,颜色逐渐变深,有些地方甚至已是干枯萎瘪
的深褐色。
但司霜凡还活着。
已经掉落到筑基期的修为堪堪吊着她一条命,却也是让她求死不能的痛苦。
杳杳看了一眼,掉过头去。
她这是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同情的。
静堂前守着的弟子伸手拦住杳杳:“静堂重地,不得擅入。”
咦,不应该啊,白寒道如果来了会不打点好这些静堂弟子吗?想到这儿,她出声问道:“少宗主可曾来过?”
“不曾。”
还真的没来?!
那他昨天跑那么快干什么去了?
杳杳道了一句“多有打扰”,转身离开。白寒道没有去静堂,那他会在哪儿?总不可能他真的和柳长老是一伙的带着他跑路了吧……
杳杳又去了他的宫殿问过,僮仆亦道少宗主不在。除了这两个地方,杳杳真想不到白寒道可以去哪儿了,毕竟她对白寒道无甚了解。既然不在,她也就回了自己的为霖峰的小院。
白寒道总会出现的。
结果才踏进小院的门,就察觉到其内有股熟悉的气息。杳杳进去一看,果不其然,白寒道正在她卧房边上的那个房间中打坐。
白寒道在入定中,杳杳也不好贸贸然将他叫醒,只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
倒也没等多久,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白寒道就睁开了眼睛。
杳杳正要上前叉着腰质问他昨天戏耍自己今天又跑得没影的事情,却对上了白寒道睁开的那双眼睛,蓦地顿住了脚步。
明明眼前人是和往日一般无二的相貌,杳杳却觉得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平常白寒道一直面无表情,一副难以攀折的高岭之花模样,眼角一滴乌泪痣也只为他神色添上泠泠寒意。
现下……白寒道唇线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鸦翅般的长睫在漆黑墨瞳扫下一片阴翳之色,暗沉,邪异。
“愣着做什么?”白寒道挑眉看向杳杳。
“你……”杳杳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她有点怀疑白寒道是不是被夺舍了,可是他身上的气息分明丝毫未变,便将疑惑压在心底,先问了正事:“你,你怎么没把柳长老送到静堂去?”
白寒道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似乎是分身喜欢的女人,闲闲开口道:“这不正准备送去?”
说罢,起身向外走去。见杳杳楞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略一挑眉,开口道:“跟上。”
杳杳这才反应过来,压下思绪,小跑了几步跟上了前面的男人。
很快到了静堂,这回有这个少宗主在,静堂弟子倒是没有再拦着。杳杳跟着踏入,甫一进门,便觉阴气森森迎面扑来。
静堂长老迎上来,见着是白寒道,态度也不卑不亢:“不知少宗主来此所为何事?”
“我们二人接下一宗门任务,追查后发现是他所为。”白寒道说着一甩袖袍,被五花大绑着的柳长老立即跌落在了地面上,“哎呦”一声,“烦请长老审讯此人,若是他嘴硬,搜魂也不是不可行。”
白寒道微笑着说出令柳长老胆寒不已的话。
搜魂是只有承云宗静堂长老才会的一门技法,可遍观被搜魂者的所有记忆,使用极其消耗修为法力,而被搜魂者,基本都会心智受损,成为痴儿。
“既如此,少宗主放心交予我们便是。”静堂长老看了一眼地上瞳孔猛地紧缩的柳长老,“审讯时间怕是不短,少宗主可明日再来。”
“有劳长老。”白寒道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