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给我买的熏香吗?”镇国公捏着衣裳,百思不得解,“我知你不喜崔氏,怕你生气,日日都沐浴熏香,夜深了才敢摸黑回屋。”
“你自己买的香,自己都闻不出吗?”
卫氏一愣,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睛。
见她面色缓和,镇国公才敢凑过去,低声道,“平笙,你这几日冷着脸,是不是同我怄气呢?”
“老爷这是哪里的话,妾身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卫氏睨着他,眼神嗔怪,“母亲一准是觉得妾身霸占了老爷太久,才出此主意的罢?”
“她年龄大了,总是想不清楚事,何必多理会?”镇国公试探着拉住她的手,沉声道,“当年我醉酒……你生了我许久的气,如今就算是借我几个胆子,我也不敢再惹到你。”
卫氏抿了抿唇,静静望着夫君,轻声道,“老爷,这二十几年我们一如从前,纵使官不及您大的那些人都有四五个妾室,唯独咱们府上……”
“妾身性子急,眼里容不得沙子,您从未觉得妾身善妒吗?”
“这话叫你说的,好端端的,往眼里揉沙子做什么?”镇国公面上含笑,语气软了下来,“我没有旁的心思,好不容易娶回了你,只想和你过安生日子,亲眼瞧着永安长寿,瞧着庭玉成长,别的,我一概不想。”
卫氏望着他,半晌后笑开。
镇国公一愣,低声问道,“平笙在笑什么?”
卫氏反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永安和庭玉都是会疼爱妻子的性子,妾身原以为是自己教养的好,今日才知,他们是随了根。”
“能嫁给老爷,是妾身之幸。”
镇国公被夸的飘飘然,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语气骄傲,“疼妻子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鼻尖涌入桂花香,卫氏唇角微勾,轻轻靠在他怀中。
哪有男人熏桂花香的?
分明是自己买错了味道,见她苦恼,老爷还是笑着接过了,说自己独爱桂花的香气。
“平笙,莫要同我生气。”镇国公搂着她,已经年近四十的人了,竟能听出话里的委屈,“我知道母亲是什么性子,再过几日,我就把她送回江南养老去。”
“都听老爷的。”卫氏依偎在他怀中,脑海不禁浮现出梁晚余的小脸。
若非她出言提醒,自己怕是还要怄气几日。
“老爷,府上该请个教导嬷嬷,晚余我倒是不担心,毕竟是大家大户出来的千金小姐,只是边月……好歹也是府上的大少夫人,往后随我去参加宴会,总不能拿不出手罢。”
闻言,镇国公面色一顿,低声问道,“这俩丫头做了什么?竟能让夫人知道惦记她们了。”
卫氏瘪了瘪嘴,侧过脸去,有些难为情道,“妾身不过是为了府上的面子!”
镇国公被逗的哈哈大笑,点了点她的额角,“你这副模样,跟咱那老儿子简直如出一辙!”
谢庭玉推门进来时,正巧见到爹娘如小年轻一般打闹,顿时站住了脚。
镇国公被突然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定睛望去,见是谢庭玉,嘴一咧就开骂,“你个逆子,进门前不懂知会一声吗?谁教你的规矩,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谢庭玉不甚在意,走到桌前自顾自倒了杯茶,低声道,“早在我年幼时你们就当着我的面笑闹了,如今岁数大了,还知道害臊了?”
“你!”镇国公气的吹胡子瞪眼,扬声道,“你是不是要气死你爹?”
谢庭玉挑眉,笑容恣意,“先别急着骂我,我今个过来是有事要对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