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眉问:“彻底归我所有的意思是什么?”
“就是说,让他的整个记忆,从头到尾都充满你的存在。”董苏靠近我,压低声线,用柔和的语音说,“想想看,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他一直生活在你身边,你们一块长大,每天朝夕相处,从小做每一件事都互相分享,每一个成长的过程两个人都保留着不能对别人说的珍贵记忆,你们很早就知道要相爱,两个人必须在一起,没有什么东西能分开你们,一个同伴,一个爱人,多么难得的事,对不对?上天很少会给人这样的眷顾,靠运气根本是不可能的,但这么难实现的事,对你而言却是轻而易举,对不对?少爷,别瞒着我,别说你做不到。”
我稍微想象了一下他说的东西,点头说:“不是轻而易举,但也不是遥不可及。”
“非常好,果然我没猜错,人的大脑对你来说就是一个个设计精密的仪器而已,仪器的程序可以改动,仪器产生的后果也在掌控范围内。迄今为止,我也只是遇到你有可能完成这件事,那么何不把你的天赋用在实现这种最美好的梦想上呢?稍微想象一下,一个青梅竹马的爱人,他守护你,照顾你,爱你,看着你成长,不会让你孤独一人,多么吸引人的一个建议,对不对?”
“是挺吸引人,尤其是不让我孤独一人这个部分。”我表示赞同。
“当然我不会无条件地把袁牧之还给你,让你完成自己的梦想,”他微微笑着说,“我只需要你保证,我知道对很多人而言保证没有意义,但对你而言,你是一个古典主义者,你会愿意遵守诺言,我只需要你答应一个小小的条件,亲爱的少爷,你只需要在重建袁牧之的记忆中让他忘记曾经混过黑道,做过黑帮老大,就这个条件,你能做到吗?”
“可以,”我点头,“只除了我不明白两点,你说袁牧之在你手上,你要他忘记做黑帮老大,也就是说,你想让他成为一个跟现在完全不同的人,然后你想如何?”
董苏摊手笑着说:“我只愿你幸福。”
我微微笑着低下头,然后说:“你不懂催眠,但你却具备做一个优秀催眠师的资格,因为你懂得观察人的**,尤其是迫切的,压抑的**。你知道一般人很难抗拒实现这个**的诱惑,所以你开出条件,条件完美无缺,听起来全是为对方着想的念头,坦白说它真的打动了我,非常打动。”
“那就接受。”董苏说。
我慢慢抬起头,面带微笑,柔声说:“为什么要袁牧之忘记他曾经是个什么人?”
董苏微笑道:“这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打打杀杀始终不安全,只有这样,你才会有加倍的幸福的,相信我……”
“哦,”我点点头,手里转动的光匕首开始打开,然后我对着他微笑,朝他走近一步说,“你真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从来没人这么替我考虑过,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可以说谢谢。”他眼里闪烁着得意,点头说,“我会坦然接受的,亲爱的少爷。”
“谢谢你。”我柔声说,“董苏,从一开始,你就对我很耐性,给我讲解很多东西,让我懂不少道理,现在又替我设想这么好的结局,我很庆幸能认识你,真的。”
董苏笑着说:“你太客气,我说过,我对你有种微妙的喜欢。而我很难对一个人产生好感,你是个例外。”
“是吗,那我更荣幸了。”我又朝他慢慢挪了一步,在他的笑容还没固定住的瞬间猛然举起光匕首朝他劈去,董苏脸色一变,反应甚快地往一旁躲去,右手掏枪随即指向我。
但他没有机会射出子弹,因为我的光匕首劈到半空立即换了个方向,狠狠地划过他握枪的手腕。
董苏惨叫一声,整个手掌掉了下来,顿时血流如注,他捂住伤口倒退一大步,大吼一声:“来人,给我抓住他,要活的!”
我眼疾手快,将从船舱冲出来的第一个男人劈倒在地,董苏在一旁大吼:“开枪,打他手脚,打残了算我的!”
另一个男人拔枪清晰的声音传来,我猛然转身,发现那个男人就是刚刚被我催眠的,我冲他微微一笑,柔声说:“你确定要杀我?”
他愣了愣,董苏尖声道:“别看他的眼睛,别听他说话,立即开枪!”
那男人举枪就要朝我重新开,我低吼一声扑上去横劈光匕首,他一声惨叫,捂住喉管连连后退,鲜血不断涌出,终于噗通一声仰面倒在甲板上。我转身对董苏说:“看,又剩下咱们俩了,忘了跟你说,你刚刚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因为你全部在撒谎。”
董苏脸色苍白地盯着我。
“我不仅能改变一个人的记忆,我还能辨别你说的是不是谎话。”我勾起嘴角愉快地说,“现在,如果你还想继续撒谎,我不介意一刀刀把你割开。首先是,袁牧之在你手里,这是句假话,但你肯定知道袁牧之在哪,他是死是活,回答我。”
董苏咬紧嘴唇,瞪着我不作声。
“说吧,”我晃动了下手里的光匕首,“你知道我并不认为把一个人切开有什么不好。他是死是活。”
董苏盯了我半天,不情愿地道:“活,他活着。虽然现在我抓不到,但很快就会被我抓住的。”
“很好,这次没撒谎,那么你为什么要我改变袁牧之的记忆?”
“我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