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
镜如雪冷着脸从流云殿踏出,云鬓花颜,穿着绯色的流仙裙,走过九曲回肠的廊芜,裙摆上的海棠流光溢彩,层层怒放。
她提着剑,所过之处魔卫们折腰慑息。
宫殿的主人像是料到她要来。
玄门敞开,万般阴冷压抑的气息铺面而来,随着镜如雪的步子,壁灯上幽冥的火焰次第燃起。
白骨王座上的魔皇眉眼邪念,玄袍迤地,袍角边缘的鎏金水纹笼罩大片暮色,勾着欢愉的笑,舔了舔唇角。
雾灼衣:“你来了。”
冷戾的剑抵上他脖颈,毫不留情划出血痕。
镜如雪冷声:“你把越恒藏到哪里去了?”
壁灯的火焰烧得噼啪作响,白骨王座染着半星暖芒。
这是镜如雪数百年间初次踏入他的宫殿,她执剑抵着雾灼衣颈间薄弱处,神色冷漠地俯视,身前的魔皇薄唇长眉,噙着兴味盎然的笑,仰头看来时,浑身都是上位者的威仪与压迫。
雾灼衣十指交叉,不为所动。
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冷漠和质问,甚至还乐在其中,引以为傲。
雾灼衣批完折子抬眸,一只眼睛已经变成邪魅的紫色,淡声叫着她的名字:“镜如雪。”
“过来。”
“到我怀里来。”
他身子往后仰,剑刃因为这个动作划破他脖颈的肌肤,瞬间血溅三尺。
将王座染得血淋淋。。。。。。。
雾灼衣双臂搭在两侧骷髅中间,双腿分开给她腾出足够的空间。
镜如雪蹙眉未动步子,眼尾跳动,怕他死了找不到越恒下落,语气嫌恶:“别用这种语气叫我的名字!”
“越恒人呢?”
“你答应过我,会救他回来。”
她抬手间浅绿灵力涌出,替他修复那处伤痕,却被雾灼衣扣住手腕,狠狠按进怀里动弹不得。
长剑掉落在地。
“魔秉性下等。”雾灼衣含着她的耳垂,修长的指探进她檀口搅弄,语气蛊人:“惯会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
这四个字眼刺激到镜如雪。
她狠狠咬下去,将雾灼衣的手咬得鲜血淋漓,魔皇吃痛又怕伤了她,只得松开桎梏她的手。
镜如雪知道雾灼衣是个疯子。
她低声唾骂:“雾灼衣,你真恶心。”
转身往宫殿外逃去。
没跑两步,强劲有力的手臂攀在她纤细的腰间,周身笼罩着令人退避三舍、唇齿发寒的危险气息。
镜如雪两只手腕交叠被他单手按于头顶,再抬眸发现自己被雾灼衣压在案桌上,宣纸翻飞落了一地。
宫殿的壁灯一息灭了半数。
雾灼衣金冠束起的发丝垂下,露出另外半只眼睛,泛着诡异的绿光。
镜如雪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你的眼睛。。。。。。。”
在幽暗的环境下,一只眼睛是邪魅的紫色,另一只眼睛是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