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又是个闷葫芦,他心里想的和面上的表情无丝毫关系,自然,在坐的几人也不明白他的心思。
他一不痛快,就压着谢锦学习,可怜的谢锦,还以为可以休息,结果大初一的还被压着苦哈哈的学习。
余暖走的时候,他朝余暖投去了羡慕的眼神,甚至还没开口说话,就被谢钰一个眼神制止了。
察觉到谢钰凉飕飕的眼神,谢锦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谢钰这时才惊觉,他适应谢钰这个身份快得离谱,明明前几个月他和谢锦,华南瑾等人接触并不多,但他却下意识把他们当做弟弟、朋友。
按理说,有原本的谢钰在,他和他们的隔阂应该是越来越大才是,千不该万不该相处得这么融洽。
发现这个问题,他才慢慢回忆来到这里的记忆,好像有关原身的他总能很快接受,甚至对他的记忆得心应手,但是他不熟悉的,他都是排斥的。
包括……余清。
从刚来这里的时候,对于余清他确实没什么好感,只是出于愧疚才留他们兄妹在府上。
但是慢慢的,他好像越来越离不开余清,从望月村回来后,他走到哪里身边就有余清的身影,两个多月,让他对余清形成了依赖,以致变成了喜欢。
他其实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喜欢,不和他在一起他就浑身不自在,见他不舒服心里也会跟着难受,甚至在他亲他的时候他只是恼怒,从来都没有排斥,更甚者,昨晚那一夜,事后他也只是生气,没有厌恶。
他好像真的栽了。
仅仅五个月,从一开始的排斥变成喜欢,他究竟是多缺爱啊?
换谁谁信啊!
!!!
谢钰伸手在自己脸上乱揉一通,脸都被他揉变形了。
谢锦正看着书余光一瞟,正好看到谢钰发疯,他手一僵,连忙装作自己没看到的样子,继续看书,他哥没发疯他都受不了,要是发疯了他岂不是要被授以十八道酷刑?
想不通,他眼皮子又一直往下耷拉,他受不了了,就交代谢锦一句,“你好好看书,我一会儿来检查!”
就磨磨蹭蹭的爬回书房的床上,刚躺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谢锦偷偷往回看,发现他哥走路的姿势特别奇怪,关键他脖子上还有好些黑黑的一块一块的,看着好怪。
他装着看了好些书,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就怕谢钰突然来个回马枪,抓他摸鱼。
院子外突然飘起毛毛细雨,掉在院子边缘的梅树上。
“谢钰”是君子,酷爱梅兰竹菊,院子里自他来到缙章县时就栽了一棵梅树,南方不冷,梅树不开,是故,这几年来,梅树一到冬日便只剩独杆杆。
便是院子里兰草也种了不少,却缺少竹子,“谢钰”总说,他当不得竹子,刚正不屈,他也是人,也有私欲,他性情喜怒多变,最擅伪装,他向来觉得,华南瑾更适合,哪怕他不再是从前的华南瑾。
……
彩云镇林音村
衙役带着华家众人来到这里,刚过年,村子里还剩几分喜气,村长出来接待他们的时候也是满面红光。
“大人。”村长行着蹩脚的礼,眼里却满是真诚。
他看向衙役身后提着大包小包东西的华家人,心下了然。
林音村是出了名的穷,它周边有很多荒地,听说从前这里还是很繁华的,最终却没落了,而华家来这里的任务就是开荒地。
他们是被流放到这里来的,自然不会有什么特殊待遇,他们得给县里开十亩荒地,期间县里给他们供吃喝,也可先开自己的,再开县里的,反正无限期。
另外,华家户籍被迁到这里,他们上下三代不入仕。
“村长。这是华家人,上面来的,你给寻个去处。”衙役对村长道。
“好。”村长看了一眼华家人,眼神波澜不惊,毕竟看得多了,也习惯了。
衙役得到回复便转身走了。
村长将华家人带到一个破败的屋子前,这里临近大山,没什么阳关,看着极其阴森。
“这里是前些年村里的猎户住的屋子,修房子的材料都是好的,只要稍微修一修就可以住了,对了,你们最好把院子的护栏什么的好好修修,山上有野猪什么的,虽然不常下山,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弄些还是好点。”
村长交代了好些话,华南瑾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待村长走后他这才组织着剩余的人开始打扫这座屋子。
这猎户不知道家里有几口人,房子修得确实大,房间都有四五间,只是落的灰甚多,屋子里的家具基本都不能用了,全都腐败了。
“大哥,你和五弟去砍些木头回来,我做些家具凑合用用。”说话的是华家三字,华南臻,和华家其他人不一样,华南臻从小就酷爱做器具,从前都想着他喜欢做就让他做起,左右也花不了什么钱,如今倒是比读书识字有用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