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臭小子,居然先下手为强!刘耘程忍不了了。
看到他把头发揉成了鸡窝,徐蒙蒙摇了摇头:这个疯子又发哪门子疯?
刘耘程:“他们俩该不会结婚吧!”
“吵死了,”徐蒙蒙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游清竹都能跟普通职员谈恋爱,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和尚头上还能长虱子呢!”
说罢,她干脆仰起头,咕咚咕咚把啤酒一饮而尽。
“嗝——”酒花从胃里涌出一股气,徐蒙蒙舒服打了个嗝。
“你这个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刘耘程攥紧拳头,骨节咔咔作响,“你把我啤酒喝完了!!!”
“不行吗?”徐蒙蒙直面他的拳头,眼神不带半点发憷,“我们家现在谁赚钱?家里的电费、宽带费、燃气费全是在我出!你的啤酒,也是我花钱买的!”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谁当家,谁就是老大,徐蒙蒙底气十足。
刘耘程并没有因为社会闲散人员的身份有半点理亏,相反地,他指了指那瓶空啤酒罐,理直气壮:
“你是我们刘家明媒正娶的,既然你嫁进了刘家,就是我们刘家的人了。别忘记你的身份!”
徐蒙蒙大脑嗡嗡嗡的,像是有一百只苍蝇在脑子里蹦迪。
大脑中,不停响起别人的话。
徐东莱:“你嫁到刘家以后就是他家媳妇了。你要听公婆的话,听你老公的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切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赵嫚龄:“你在家爸妈当你手心的肉,但是到了夫家,一切夫家为大。千万别忤逆公婆的意思。”
刘建国:“我儿子很优秀的!没谈恋爱之前,我单位不少同事都想给他介绍对象!”
王红娟:“我的宝贝儿子你可要伺候好了!平时他在家,连西瓜都是去掉籽切成块端到床头给他吃的。你是他媳妇,更要多疼爱他,明白吗?”
嫁鸡随鸡、恪守妇道、丈夫就是你的天。
这样的话,像是孙悟空的紧箍咒,箍着徐蒙蒙透不过气来。
本以为结婚能改运,没想到自己似乎踏进了另一个泥沼?
所有的一切,总得有一个替罪羊吧?
是他,还是她呢?
牙齿咯咯地抖了三下,一种自心底最深处透出来的恐惧慢慢席卷全身上下。
她觉得自己宛若一只被蟒蛇盯住的青蛙,又像是一只立在饿狼唇齿的雏鸟。
徐蒙蒙丝毫不觉得自己的逻辑有任何问题。
“你说这一切都怪谁呢?”她看着刘耘程,又像是没在看他,目光穿透刘耘程全身,落在远处那一轮弯月上,她像模像样指了指月亮,“我怪老天爷不开眼?”
她又胡乱地指了指四周,“还是怪世道不行?”
最后,她的手指直勾勾地指向刘耘程:“还是怪我亲爱的老公?”
嗙——!徐蒙蒙抬起手掌往餐桌一劈,从二手市场上淘来的二手桌子表面岩板裂开,露出里面的材质。
地面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岩石粉末和无机水泥。
这一掌结结实实,吓得刘耘程从椅子上弹开,“你踏马是断掌啊?!”他怪叫一声。
“总不能怨我吧?!你怨我,我踏马怨谁?!”刘耘程为自己打起了抱不平。
“于尘是你从幼儿园就认识的开裆裤兄弟,你得怨他!”徐蒙蒙色厉内荏,她拾起一颗从桌子裂缝蹦出来的岩石颗粒,将它在指尖狠狠碾碎。
“呼”,她把碎屑吹到空中。
她的话,将刘耘程一箭射穿。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