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尘的中指动了动。
感受到细微的触动,游清竹赶紧松开自己的手。
从徐蒙蒙开车撞击到于尘被120拉走送进抢救室,一直到现在,已经两个月了。
何大夫嘴里谈的是希望,心里早就认定一个事实:植物人想要苏醒过来,靠的不是医学而是奇迹。
家属能做的很有限,除了对病人的日常翻身擦身按摩肌肉外,只能是去寺庙烧香拜佛祈求上天。
游清竹睁大眼睛,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看向于尘。
他的手指没有再动。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眼里升起的希望瞬间消散殆尽。
又过一会儿,骨节分明的手指再次微微颤动。
“于尘……?”游清竹的心跳漏了一拍。
“嘶,咱老大的男人是在朝我们竖中指吗?”粗犷的声音的响起。
“绝对是中指。”另一个人评论道,他的声音一听就像每天三包烟打底的陈年烟嗓。
游清竹撇了撇嘴,抬头一看立马瞳孔地震,好家伙!
刀疤男和纹身男,正撅着腚趴在另一侧床头,两人捧着于尘的另一只手,眼神痴痴地看着。
手指再次颤了颤。
“老大!”
“老板!”
刀疤男和纹身男眼睛瞪得像铜铃,眼底写满了坟头草都死了一茬又一茬的爷爷转世成了女装大佬并告诉他我他娘真是你爷爷的震惊。
下一秒,刀疤男结巴上身:“他他他、他的手动了!”
纹身男双手捧着于尘的右手,这一次是中指和食指持续颤动,“活了活了,他活了!!!”
“于尘。”游清竹小声喊他的名字,脸上写满了负罪感似乎担心自己的声音太大惊扰了他的美梦。
“医生!!医学奇迹!!!”
“医生医生哪儿去了?……什么?去门诊了?五分钟!让他过来!不然我开他脑花子下火锅吃!”
刀疤男和纹身男在护士站骂骂咧咧,吓得护士和病人家属纷纷作鸟兽散。
此刻的游清竹没空整顿职场不良风气,她凑到于尘的耳边,轻声唤他:“于尘,该醒醒了,你睡了很久了。”
她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瘦削的脸颊上。
一缕长发自肩头滑落,落在他的鼻尖。
于尘只觉得热热的,痒痒的,这种触感让他想起童年,他高高举起狗尾巴草去扎正在午睡的爸爸。
小时候的他就是那么调皮捣蛋。
爸爸反过来拿着狗尾巴草去扎他,小小年纪的他捂住口鼻,就是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