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烛火照耀的房间盈满了朦胧的暖光,云楚不情不愿的望向赫巡,睫羽轻抬,把委屈和楚楚可怜拿捏的恰到好处:“你不是不愿意搭理我吗?”
赫巡松了手,道:“谁说不搭理你了。”
云楚移开目光,决定不跟他计较,她嘟囔了一句:“反正你下回不准这样了。”
赫巡觉得有几分新奇,眸中闪过几分笑意,然后又扫过她的腿,道:“腿疼?”
云楚经常被罚跪,只是这是第一次她跪完还有个人在她旁边伺候她。方才她的腿因为动僵了没有直觉,这会缓过来些酸痛感就明显了许多。
赫巡干脆道:“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云楚连忙叫住他,她自己的腿自己知道,不必这般麻烦,若是回去迟了,指不定又生出什么意外来,她道:“还是不必了,我房里有药,以前看过大夫的。”
赫巡又蹙起了眉,默不作声的看着云楚。
云楚还以为是他发现了什么,可这个她的确没骗他,捏着被褥的手缓缓收紧,她道:“怎么了吗?”
赫巡看人时惯来是没什么表情的,偶尔会带有几分浑不在意的散漫,只是这会,他眉眼中透出几分严肃来。
“你真的打算一直待在这个家里?”
云楚沉默片刻,低着头:“不然我一个孤女能去哪呢。”
“哪不能去?”
云楚唇角透出几分不明显的讽刺来,有些人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她不会懂得一个普通人在这样的世道生存下去有多难。
她没出声,但赫巡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伸手用指节敲了敲床柱,云楚抬头看向他。
赫巡静静的跟她对视,道:“你想要什么?走出湫山,安身立命还是荣华富贵。毕竟你曾救过我,我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云楚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开始她只是想在云家活下来,后来当她活下来了,她又想让云家所有人生不如死。
而富贵与荣光,她好像想要,但又没有那么想要。
面前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说的话她一点都不相信,把希望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就算是她那个蠢货姐姐也不会干。
沉默之中,云楚掩着唇笑了出来,道:“你说什么呢,自己现在还住在云家呢。”
赫巡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十天之内,我一定带你离开这儿。”
云楚敛住笑意,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当真去思索了一下赫巡的提议。
离开湫山,离开云家,她一个人去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做些小生意,找一个如意郎君,过无人打扰的日子,不会再有莫名其妙的罚跪,当然也不会这样尖锐的恶意,悠闲又惬意。
可她不想。
云楚再次翘起嘴角,道:“阿巡哥哥,我不想跟你打这个赌。”
她说话时很温柔,烛火映衬着她白皙精致的侧脸,纯洁又懵懂,除她自己,谁都不会发现这里包裹的是阴暗腐烂的恶毒。
“虽然这个家不太好,但是毕竟是我的家,我要怎么能抛下自己的家呢?”
赫巡并不反驳她。
云楚又道:“不过我确实对你有一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