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倚着玄凌的宠爱我的一生就在这里走下去,没想到不过几年的光景,就要出宫离去了。没有刚入宫时的那种心境了,也许再也回不去了罢。
思虑万千,想起了诸多的人和事,妙音娘子,丽贵嫔,淳儿,华妃,曹琴默,陵容,流朱,这些人在我的脑海中穿梭,不变的是中间的一抹明黄。玄凌,你的心中念念不忘的莞莞,可是让多少女人心碎,你对我说的一切只是对她说的吧?呵,偶尔也会想到,若是一直做他的莞莞,我现在应当是风光无限吧?但是,终究不能勉强我自己去做个没有自我的影子。不由得变了曲调,指间飞舞,如流水般滑落,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心烦,终究琴弦骤然而断,一切又回归平静。
这时,远远的听到一阵是有似无的萧声,如同我的琴声一般透着凄凉与哀怨,使我想到了清,如同那一晚。回神间看到不远处明黄的衣角煽动,转瞬即逝,你终于来了,却为何不肯现身,却让心中更加凌乱。
[卷一 正文:第九十五章(闲续)]
走进陵容的寝宫,到处弥漫着药香,陵容披着风衣在窗口看着远处,她的背影充满了凄凉。我静静的走进来,站在她的身后,这里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可能看她一时无法承宠也就不来奉承巴结她了吧。
她听到身后的声响,转过身来,“姐姐?”声音嘶哑,苍白。我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透一般。见我如此,她笑笑,走到我身边,与我对视,良久才开口道“姐姐今天来,不会是想这么看着我的吧,我知道你有想说的,想问的,或者。。。想做的。”“你打算怎么办?”“呵,皇上喜欢的是我的嗓子,但是现在它毁了,姐姐说我该怎么办?”看着她,我突然觉得那么陌生,仿佛刚认识。
我把手中的舒痕胶放在她面前,陵容惊异的退了一步,看着我。
“为何惊慌?”我淡淡的问道。
“你要做什么?”陵容的眼中满是恐惧。
“你说的,这舒痕胶可以生肌美颜,何况我又脱太医加了几味药在里面,妹妹上次为我割肉治病,我心中总是不安,希望它能对妹妹有用啊。”看着她惊慌不安的反映,依然证实了一切,却懒的说什么。
“你保重吧,我要去了。”说罢便转身离去,我与陵容就此继续着自己的人生。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玄凌终于来了梨棠宫,以看望帝姬之名。当听到小太监报唱的声音,突然觉得已经是那么陌生了。打帘进来,我带了浣碧等人接驾,玄凌坐在首位上淡淡道“都起来罢。”浣碧连忙去泡茶;槿夕去唤奶妈抱胧月来。一时间殿内十分冷清,寂静无声,只听见自己心跳和呼吸的声音。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玄凌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谢皇上,这是嫔妾分内之事。”我淡淡回到。
又是一阵沉默,玄凌继续道“你这是何苦;还在怪朕么?”
我再行一礼道“嫔妾怎敢嗔怪皇上,皇上不是嫔妾一个人的皇上,嫔妾要做的只是守好自己的本分,况且是错在嫔妾。”
玄凌摇摇头苦笑道:“真真是嬛嬛啊,说话还是那么滴水不漏,朕知道,终究还是生分了,其实你不必走的。”
“嫔妾说过了,离宫只为清修祈福,以证诚心。”微笑着对玄凌,却依旧不肯透露任何情绪。
“罢了,真也知道,你一向好强,但是女人终究不要太强,否则只会误了自己。”玄凌长叹道:“你深扎在朕的心头,扎的深,拔出来却是难言的疼。”
“皇上的心高高在上,不是嫔妾可能拥有的。”说罢便低头不语,接过浣碧手中的茶奉上。
这时槿夕抱了胧月进来,笑道:“皇上瞧瞧,帝姬仿佛知道父皇来了,抓着小手笑呢。”
我接过孩子,抱到玄凌跟前,玄凌凑过来轻抚着胧月细嫩的小脸喃喃道:“和你真象,这眉眼,这小嘴,以前咱们说过,咱们的孩子,男孩象我,我要教他文武双全,女孩象你,清丽可人,仪态万千。”
“谢皇上夸赞,胧月托付给皇上和沈姐姐,嫔妾就放心了。”我微微笑道。
“嬛嬛,谢谢你。”玄凌凝视着我。
一刹那间,仿佛回到了从前,若没有昭阳殿的那场心碎,想必我还是他的莞莞,现在应该是幸福无比吧,即使是个替身,即使是纯元皇后的影子,也是有几分真心吧。可惜,孤傲如我,怎会接受这种爱情。
“皇上何出此言,这是嫔妾分内之事,皇上言重了。”
“";朕抱抱她。”
我把胧月交到他手上,看着他笨拙的抱着孩子,心中还是不禁一阵酸楚。
这时外面小太监来报,说皇后身体抱恙,请皇上过去瞧瞧,玄凌有些迟疑。我心知皇后不想我母女跟玄凌太多的接触,笑道:“皇上快去看看吧,皇后治理后宫,劳累成疾,还请皇上替嫔妾告罪,就不去叨扰请安了。”
“朕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明天朕下了朝送你出宫门,你等朕。”说罢转身离开了梨棠宫。
看着玄凌离去的背影,心头一阵纷乱,槿夕抱走胧月交给奶娘。浣碧为我卸妆,轻轻的梳理着我的长发,槿夕站在一旁道:“娘娘也早点歇息吧;,明天还要准备出发呢。”我点点头,任由她们安置好我,放下罗帐,脑子一片空白,在黑暗中呆望着,不知不觉的睡去。
昭阳殿里;,太医刚刚给皇后请了脉,玄凌坐在榻旁握着皇后的手道:“怎么又犯病了,是不是累到?”
皇后半倚着笑道:“又让你挂心了,臣妾这身子真是不争气,不能给皇上分忧,还经常要累皇上惦记。”
“这是哪的话,你是朕的皇后,可叹现在宫里也没个人可以帮你协理照应着。”
皇后眼神一暗,转瞬笑着说“皇上刚从莞贵嫔处来,明天她就要走了,皇上今晚不多陪陪她么?”
玄凌叹道:“她听说你报恙,赶忙让朕过来探望你,怕你这里烦乱,也就不亲自过来了。”
“臣妾这里也没什么事了,皇上再过去也不迟,明天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呢。”
玄凌听了,喃喃道:“是啊,终究是要去了,不知何时再见了。”回头看了看皇后,说道:“也罢,想必她也歇了,就不去打扰她了罢。”当夜玄凌夜宿昭阳殿。
十月初十,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而我却要离开这个让我既牵挂,又厌恶的地方了。一大早起来梳洗,由于是去清修,退去簪环华服,只挽了一个祥云髻,插了一根祥云纹的羊脂玉簪,一身胡袖的水蓝素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