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们都惶恐的跪下,道,“回皇上,奴婢们不知道,娘娘的饮食都是颂芝姑娘管的,旁人都不许插手。”
“把颂芝带来!”
颂芝又怕又惊的跪在殿前,道,“回皇上,娘娘不曾吃过旁的东西,只有今日宁贵嫔送来了一碗安胎药……”
“皇上明鉴!”苗氏立刻跪地澄清,道,“臣妾今日是送了碗安胎药给华贵嫔,但是她喝了后直到臣妾离开时都是好好的,并没有异状,皇上千万要相信臣妾啊!”
玄凌缓缓看了她一眼,道,“你当真没有在汤里下毒么?”
“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怎会做这种恶毒阴狠之事。臣妾就算有什么不满,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怎会有胆子毒害皇嗣呢?”苗氏吓得面无人色,拼命为自己辩解道。
玄凌沉吟片刻,道,“你先起来。”
苗氏如蒙大赦,被身边的彩玉彩缨扶起坐回椅子上,身子都软了大半。
江慎从里头出来,玄凌道,“快说!华贵嫔如何了?”
“回皇上,华贵嫔明显是服食了极为阴寒的药物,孩子已经被打下了。”江慎道。
“是男是女?”玄凌问了一句。
朱宜修挑起眼角扫了他一眼,只听江慎道,“回皇上,是个男胎,已经成形了。”
此言一出,玄凌顿时黯然。朱宜修暗中留意每个人的动静,端妃,甘氏这两个一直没有子嗣的妃嫔不免为慕容世兰感到惋惜;吕盈风和汤静言则不约而同的露出一丝放松的表情来;曹琴默,冯若昭等位分较低的几个人站得更偏远些,一时倒也看不大清楚。至于苗氏,脸色变了数变,已是苍白如纸了。
“皇上,别太难过了,好在大人没事,以后一定还能再有孩子的。”朱宜修安慰道。
玄凌盯着江慎,冷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会轻易的服用伤胎的药物?”
“这个微臣也不知,唯一能肯定的是服用的时间不超过六个时辰……”
众人的眼光又在集体射向苗氏,苗氏伏地哀泣道,“皇上明鉴,臣妾真的没有谋害过华贵嫔啊……”
“是真是假,皇上细查便知,贵嫔你又何须急着辩白呢?”汤静言落井下石道。
“皇上……”苗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向玄凌,哭泣道。
“你们两个素日里一直跟着宁贵嫔,可见她今日有什么异样?”玄凌看向彩玉彩缨,二人吓得磕头如捣蒜,道,“皇上,奴婢们不知道……不干奴婢们的事情……”
“说来宁贵嫔若是真要下毒伤害龙胎,肯定是需要拿到药物,皇上何不去查查御药房的记档?”曹琴默冷不丁的出声,朱宜修暗叹她果真是个机灵的。
玄凌听了,沉声吩咐道,“把御药房的记档调来。”
李长速速命人去来呈上,翻阅后回报玄凌,道,“回皇上,延禧宫只在前日去领了一包桃花粉。”
玄凌皱眉,“去延禧宫把这样东西给朕找出来。”
李长立刻带人前去搜宫,苗氏喊道,“皇上,桃花粉是臣妾自己平日里服用的。”
“既然是前日才领,想必还剩了很多,到时自然便知你是否清白。”玄凌安抚她道。
朱宜修道,“太医,若是要导致小产,大约要下多少分量?”
江慎略顿了顿,道,“回娘娘,若按御药房的惯例半包也就够了。”
苗氏脸色放松了些,自以为肯定能洗清嫌疑。可朱宜修心知肚明,她在劫难逃了。
皇帝的命令自然是从速从急,一盏茶时间后,李长带着装药粉的匣子回来了,道,“皇上请过目。”
打开一看里头只生下空荡荡的纸包,里头半点粉末也无。玄凌登时大怒,一把将匣子掼到地上,摔得支离破碎,指着苗氏道,“贱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啊……”苗氏扯住玄凌的衣服哭道,“臣妾是不喜欢华贵嫔跋扈,可断然不敢作出这种杀伤人命的罪行来。皇上,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
“皇上,此事疑点甚多,只怕还需要详查,不如先将宁贵嫔禁足看守起来,择日再审。”甘氏在一旁道,“毒害帝嗣事关重大,需要仔细详查啊……”
“皇上,私制毒药,谋害皇嗣这种事,必定是她们主仆来联手所为,不如召来延禧宫的所有宫人严加审讯,必然可以找到蛛丝马迹。”汤静言恨苗氏不是一日两日了,受了她那么久的气,岂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玄凌举手阻止众人接着开口,道,“宁贵嫔苗氏行为不检,有失德行,褫夺封号,降为常在,自今日起禁足文渊楼,面壁思过、清修反省,不得擅出。”说完就起身进入内室看慕容世兰了。
苗氏如闻晴天霹雳,怔怔的跪在地上。她不明白为什么才过了一日,玄凌对她就如此绝情,昨天他还搂着她说着动人的情话,怎么现在却连一眼都不肯再看她?
苗氏使劲儿抹掉眼中的泪水,起身指着朱宜修和其他的妃嫔厉声道,“是你们!是你们谁陷害我!是你们陷害我的!是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