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投资,一个喜财可不够。
且仅凭寒门学子,或许能制衡朝堂,却做不到左右政令、左右龙椅上的那位。
如此,如长阳灾民那般的难境依然会发生。
云渠捧着书,面露深思:“京中各家庶子庶女,或是处境不好的官宦人家,你都仔细留意着些。”
“是。”
护国寺离得不远,坐马车只半日路程。
云渠只觉看了会儿书就到了。
护国寺是京城香火最旺之地,据闻其第一代住持是太祖胞弟辰王,幼时因与佛有缘便毅然出家,太祖疼他,便建了这护国寺,留他在京清修。
护国寺本只服务于皇家与官宦世家,但辰王慈悲为怀,视众生为平等,并不制止平民百姓来此上香,或许是巧合,或许是这护国寺当真有佛祖庇佑,来此上香之人多有心愿得偿。
久而久之,护国寺便成了香火最旺之地。
云渠的马车径直驶去了后院禅房处,刚下车便有小沙弥上前。
“阿弥陀佛,禅房已备好,施主请随我来。”
云渠轻轻点头,随他去了禅房。
到底是供王公贵族常年礼佛之处,禅房修缮得清新雅致,还带着一分禅意。
云渠很喜欢这里。
她叫下头人先收拾东西,带着司棋先去了前殿。
“阿弥陀佛。”
步入殿内,一股檀香扑鼻而来,上首宝相庄严,其下信徒虔诚跪拜,四周香火缭绕,叫人内心平添一分宁静。
一侧,一位胡须花白、面容慈祥的僧人踱步而来。
循着记忆,云渠双手合十称道:“慧觉禅师。”
“阿弥陀佛,施主此来,似有前缘了断。”
“算不得前缘,她之于我,恩同再造,可惜缘深分浅,难得一见。”
慧觉未语,看向她的眼神始终深邃而温和。
云渠双手合十,弯腰开口:“我欲在佛前点一盏长明灯,为故人祈福。”
慧觉微微点头:“贫僧这便准备。”
见前头人拜后起身离开,云渠上前跪在蒲团上,抬头看了一眼慈悲含笑的佛像,随即双手合十,闭眼祈愿。
愿真正的祝云渠魂魄得安,来世富贵健康,顺遂无忧。
长明灯是祈愿,更是她心中仅存一丝的侥幸。
——若现代的她尚未身死,望祝云渠能够去到那里。
她圣母之行虽曾被万人不屑轻讽,但善行之下总有知恩图报的人,其中不乏权贵,加之她留下的房车财产,足够她过得无忧。
片刻后,她睁开双眼,入目仍是庄严宝相。
“若她可在那里活得安逸自在,我愿为此承担后果,求佛祖成全。”
虽非自愿,可她占了她的身子,受了她的家人爱意,体会了本该属于她的温暖,这是应该付出的代价。
长明灯点燃后,她拜别慧觉,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