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依旧是与世隔绝般的安静。
第二天,阳光顺着窗户微掩的缝隙爬进室内里,带来了朦胧淡薄的光。
云及月起床后用了次体温枪,36。6°C,已经不再发低烧。
她在卫生间对着镜子照了半天,发现了眼睛下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黑眼圈,差点没背过气去。
——为什么昏迷了这么久还会有黑眼圈啊!?
更可怕的是病房里连遮瑕膏都没有,她只能顶着这张素净的脸和人见面。
李梁文听到呼叫铃便及时赶了过来,问了几个早已准备好的问题。
最后一个是:“可以记得起选择性应激失忆前发生的事情吗?”
“可以。”云及月睫毛在白瓷般的脸蛋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那些记忆如流水般在脑海里划过。
她出奇镇定,像是在看一场无伤大雅的电影,“非常清楚。”
李梁文愣了一下,甚至有些讪讪:“……你恢复得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病人可能终生都会留下应激性反应。”
他站起身:“那复查定在下个月十一号吧。秦小姐已经代替你签字了,你收拾好就可以出院。”
“谢谢。秦何翘昨天有跟你说你的助手宁西的事情吗?”
李梁文:“我知道。昨晚值班的人已经被我临时更换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让宁西在家帮我整理某文献的资料。如果证据显示秦小姐所说属实,宁西真的违背职业道德泄露病人隐私,我这边会走法律程序。”
等李梁文走之后,云及月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发给了江慕言:【什么时候有空?】
江慕言:【明天。】
云及月:【那明天下午五点,W&T咖啡厅,我提前订好座位。】
W&T地处市中心,人流量非常可观。众目睽睽之下,她不用担心人身安全或者其他意外。保密性也算尚佳。几乎算是最合适的地方。
江慕言没有多余的话:【好的。】
云及月正准备将手机装进包里,微博的推送又跳了出来。
她扫了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名字和江祁景并列一行,不得不点进去看看具体新闻。
接着就看见了明都凌晨发的那封澄清公告。因为字太多了,她没有看完。
往下面粗略翻了下评论,大致分为三派。
一是扒席暖央黑料派。
热评前十几乎被各种各样的长图和链接给占领了,对她没有契约精神违约,导致好几个品牌大换血以及工作人员失业,还有什么仗着自己是某导演灵感缪斯,在剧组霸凌小配角……
反正就有一大堆。
有些黑料积压了四五年,这个时候突然有图有视频地爆出来,粉丝反驳的声音被压到最小,背后不可能没有人推波助澜。
不过云及月并不是很关心。
席暖央当初能蹦跶到她面前,无非是借着她爸和江祁景的关系。
一切的源头还是江祁景当初的不作为,她对着席暖央骂也骂不出什么花样。
至于骂江祁景?
算了吧,浪费感情。
二是对着公告最后一句划重点派。
把“任何名誉索赔”六个字品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发出疑问:这是继续合作还是合作决裂的意思?
江祁景这样过河拆桥不留后路只谈钱不谈道德的做派,会真心实意和云河合作吗?还是看着云河换了年轻继承人准备趁机坑一波?
云及月这才注意到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