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斯库瓦罗叫他们去找人了,”他回答得十分利索,语气听上去也轻松得像是和自己完全无关一样。
&esp;&esp;“嗯,”瓦利亚首领颔首表示明白,又瞥了一眼纲吉,像是随口地问了一句:“你从哪儿抢来的?”
&esp;&esp;贝尔注意到纲吉整个人都不好了。
&esp;&esp;虽说人不是他带进来的,但好歹现在是他罩着,随随便便死掉的话不但少了乐趣,还有损面子。他迟疑了一下,正想解释,又听到xanx不怎么在意地说:“算了。”
&esp;&esp;于是,贝尔立刻明白过来,老大根本不关心这些——不管他们两个人有没有什么关系,只要纲吉在不惹到他之前离开,或者不让他再看到,就不会有事——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esp;&esp;但没想到,在xanx转了个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旁的纲吉突然出声了,着实令人惊吓。
&esp;&esp;“那个——刚做好的刺身、嗯……xanx先生您要尝尝吗?”
&esp;&esp;如果纲吉稍微回一下头,她就能看到贝尔脸上呈现着强烈的、几乎可以算得上咬牙切齿的情绪——“你是蠢货吗为什么不看王子我的脸色啊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有点危机意识好吗我家boss超级不好惹的你作什么死要和他说话哦而且你不知道这家伙超级挑食吗万一他有一丁点不满你就死定了啊蠢货!”
&esp;&esp;但是纲吉其实想得很简单。她虽然被吓得够呛,错过了打招呼的时间,但等回过神来,还是觉得与礼应该说点什么。
&esp;&esp;更何况——呃,虽然是伪我们中出了个叛徒
&esp;&esp;当两个人终于吃饱喝足趴在流理台边的椅子上交流深海金枪鱼的分食感想心得之时,厨房再次被人闯入,来人随手撩开额前的碎发,银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在室内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两人身上。
&esp;&esp;他闯进来的动静可不小,纲吉几乎是在他出现在门口的一瞬间扭过头去,眼睛因惊恐而微微睁大,双手也下意识地扭转椅背将它挡在面前。
&esp;&esp;贝尔对此毫不意外,只是撇撇嘴,嘴角的弧度耷拉下来,“切”了一声。
&esp;&esp;看着他们,银发剑士慢慢扯起凉薄的笑容,眉毛耸动着,话语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一般:“你们、两个……”
&esp;&esp;下一秒,高分贝声音将整个房间震得猛然一抖:
&esp;&esp;——“哇啊啊好大一条金枪鱼!!”
&esp;&esp;……
&esp;&esp;纲吉脸上的惧色还未褪去,一手指着斯库瓦罗肩上扛着的那坨庞然大物——几个小时之前,那个位置是属于她的——硕大的鱼头搭在胸前,一边的鱼眼睛空洞地泛着白,直直地盯着她,嘴巴还一张一张的,好像在吐泡,令人毛骨悚然。
&esp;&esp;而把她吓坏的始作俑者却只是瞅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鱼,就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好像觉得她大惊小怪似的,龇了龇牙说:“那群蠢货,我叫他们去找人,出去溜达了一圈居然给我拎了一条鱼回来!——”
&esp;&esp;“你叫他们去找什么?”贝尔追问。
&esp;&esp;“当然是,名字叫做纲——”他看着纲吉,突然声音放缓了下来,眼中露出些许疑惑,“纲……吉的女孩……?”
&esp;&esp;他把“tsuna”和“tuna”重复了几遍,拧起了眉头。
&esp;&esp;贝尔似乎吃了一惊,转头就问纲吉:“原来你是一条鱼——啊不,你的名字叫金枪鱼么?”
&esp;&esp;她差点掀桌而起:“弄了半天你连我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么?!”
&esp;&esp;“……”贝尔扭回头,盯着流理台的一角看,“嘁,谁会管你叫什么啊,我可是王子……”
&esp;&esp;哟呵,还真是自我意识强烈的人呢。
&esp;&esp;而斯库瓦罗继续暴躁地发牢骚。
&esp;&esp;“啧,谁叫他们下海去捕鱼了!还捞了一网子的蛤蜊!我们是暗杀部队又不是职业打渔的!等会儿我再去找他们算账……”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音一转:“喏,这个你解决掉吧。”
&esp;&esp;他大手一挥,金枪鱼就嗖地一声朝他们飞来,重重地落在纲吉脚边的地砖上,弹了几下鱼尾,又死气沉沉地躺平了。
&esp;&esp;“……”
&esp;&esp;纲吉看了看它,又看了看桌子上空盘子里的肉渣,最后再看了看一旁残余的鱼骨,顿时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似乎可以用七步诗来表达的惆怅情绪。
&esp;&esp;被贝尔放弃的已故金枪鱼的眼睛也安安静静地躺在空荡荡的垃圾篓里,仿佛在说,“我们中出了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