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悠,该吃药了。”
子悠看都没有看玉谦一眼,直接绕过玉谦,坐在软榻上,背对着两人:“我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玉谦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先把药喝了。”
“……”子悠没有说话,但是未阖感觉的出来,两人之间的气压越来越低。
未阖走上前去:“小姐。”他知道自己说些什么,但是开了口却忽然没了言语。
未阖向来守礼节,虽然子悠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他,他却一直客套的叫她小姐,十几年了都没能改一下口。
玉谦叹了一口气,把药送到送到子悠面前,语气柔和声音沙哑带上了几分诱导的意味:“乖,把药喝了,爹爹给你给你准备了蜜饯。”
子悠把头微微偏了偏,看了一眼那乌黑浓稠的液体,厌恶的别过头去:“你放在那里就好,过会儿我自己喝。”
玉谦没有动:“前几次你也这般说,最后不都是偷偷倒掉了。”
仍旧是一大段令人窒息的沉默。
玉谦眉头皱起来,语气也开始生硬:“听话,赶快喝掉。”
未阖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上前几步想安抚子悠:“小姐……”
啪。
还是晚了一步,子悠狠狠的推了一把玉谦的手,那碗药应声摔碎,有大半的药洒在了玉谦的身上,玉谦不躲不避,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未阖,再去煮一碗来。”
子悠终于回头,眼圈红红的,肩膀微微颤抖,玉谦看得出来她是极力在抑制自己的情绪,未阖深深看了她一眼,终究领命退了出去。
“不许去!给我回来,你不许去!”子悠冲着未阖的背影大吼,未阖的脚步顿了顿,但是依旧坚定的离开了。
随后整个房间里传来噼里啪啦瓷器被打碎的声音,未阖知道子悠又开始发脾气了。
当房间里所有能被打碎的东西都被打碎的时候,子悠终于听了下来,小声啜泣着抱着腿缩在墙角。
玉谦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直到子悠发泄完,他才慢慢的靠近子悠。
“不要过来!”子悠沙哑但是坚定的声音让玉谦顿住脚步。
“为什么不喝?喝了药你才能好……”又是这种蛊惑人心的声音,子悠恨透了这种声音。
子悠狠狠的摇头:“我不信!什么喝了才会好?这话你说了七年了,哪里好过?你骗我!”
玉谦看见子悠如此痛苦的样子恨不得以身代之:“爹爹没有说谎,只是
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其实你已经在康复了。”
“什么在康复,要是康复的话早就康复了,既然喝了这么多的药都没有效果,还不如不喝!”
玉谦终于激动起来,走进角落将子悠抱起来:“会好的,会好起来的……”
子悠猛地挣脱玉谦的怀抱,的眼睛紧紧盯着玉谦:“你骗我!根本不会有效果,已经快十年了,这十年里,别的姑娘都已经嫁为人妻,我却仍然是个孩童般的模样,我从八岁开始喝药,各种味道各种颜色各种功能的药我都喝过,但是爹爹你看看,你看看我,有效果吗?不要自欺欺人了,根本没用!我不会好起来了……”
说到最后,子悠越发平静,越发冷漠,但是她的眼泪却簌簌的流,无声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