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很清楚,跟师傅下山那一年春天,我十六岁,你十五岁。
师傅应邀,去会一个友人,把我一个人留在客栈里,我百无聊赖,想着,难得出来一次,怎么也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于是我运起轻功,从二楼的窗户敏捷的跳下,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我听人说,这城里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春香楼了,可这春香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又哪里有趣了,我全然不知,于是我决定乘着今晚去看上一看。
“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春香楼的大门口,站着一个体态微胖的中年女子,隔得有些远,我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但是只觉得她身上的裙衫花花绿绿的,到也不很难看。
“妈妈,菲香姑娘今夜可得空?”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朝她拱了拱手,我猜测这男子大概二十五六。
“哎呀公子,你可是知道我们这儿的规矩的,这得空不得空,不是我们说的算的,方才一个大官人花了一百两银子包了菲香一个晚上呢!”那女子似乎不太情愿。
“本公子怎么说也是你们春香楼的常客,妈妈你怎么也得通融通融!”那公子从袖子里掏出什么东西递给了她,那女子立刻变了神色,她朝那位公子甩了一下手中的罗帕:“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那妈妈我就去劝劝那位官人,让他腾出半宿来,把菲香让给你。”
“唉唉,谢谢妈妈。”
我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处,看着春香楼门口人来人往,有穿着得体的达官贵人,也有衣衫褴褛的地痞流氓,每个人进去的时候,必得给那个被他们叫“妈妈”的丰满女子一些银两,可是就算如此,他们都是很高兴的,进去的时候腆着一张笑脸,出来的一个个也是一脸满足。
银子我身上也是有的,但是决绝没有一百两,我想我又不要包什么姑娘,只是进去看看,于是我从角落里走出,决定进去看上一看。
不意外的,我在
门口被那个穿着艳丽且暴露的中年女子拦下,她看见了我,先是一惊,随后扬起热情的笑容:“哎呦,这位小哥长得真俊俏,我看着面生,一定是哪位官人家的公子吧!”
俊俏不是形容女子的么,我听了之后很不快,神色也有些冷凝,我说:“我不要什么姑娘,我只是进来看看。”然后掏出一些银票给了那个女子。
那个女子似乎是觉得这些银子不是很多,表情有些讪讪:“哎呦,这位小哥,看你还是个雏吧,来我们春香楼不找姑娘找什么呀?还能是找男人的?呵呵”
我看她故作娇羞抿唇一笑的模样实在是丑陋,我虽气愤她的无礼,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子,我一向不屑欺负女人,于是心想早早摆脱了这女子,进去看看就马上出来。我掏出身上全部的银两:“那就随便叫个姑娘吧。”
那位女子手下银子后,神情稍缓,她打量了我两眼,朝着门内大声喊道:“把阿衡喊出来,这有个雏。”
我知道雏是什么意思,饶是我见过各种生死场面,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我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这位女子那句“雏”的缘故,许多姑娘都纷纷朝我这里看了过来,窃窃私语着,有个姑娘甚至惊呼了一声,我略带不耐的眼神扫过去,那女子立刻低下头去。
我那时只道那些女子是在嘲笑我,许久之后,阮儿带着醋意调侃我:“那是人家姑娘从未见过似你这般长得比女子还好看的男人。”
之后我看见了阿衡,便也是今晚我包下的女子。
人如其名,阿衡是个清秀的女子,虽不似其他女子一般艳丽,却也算是水灵,与我见过的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家碧玉无什么差别,可是她却是这春香楼没什么名气的歌姬,也难怪那妈妈会叫她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