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仪式后,小镇的雨终于停了。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几位南边低洼处住的老人依然住在药材铺子里。山娃和李思昌轮流照看他们,镇子里的人心也逐渐稳定了下来。老镇长忙前忙后的统计着各家各户的损失情况。
晚上吃过晚饭,山娃刚刚照顾老人们休息,老镇长来了。
“小山娃。这段时间多亏了你替我分担了一些事情,要不然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老镇长一坐下就对山娃表示感谢。
“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山娃递上一碗水。
“据这段时间统计,这次降雨造成的损失惨重。”老镇长喝了口水道:“房屋倒塌二十三座,被泥石流淹没五座,还有十来座已经没有办法住人了。特别是南北两边,基本上是一片狼藉,没有镇子的样子了。我已经上报官家,这几天就等他们来复核灾情,救济灾民。你这里的几户还得麻烦你再照看一段时间。”
“这都没有问题。”山娃看着满脸愁容的老镇长,犹豫了一会道:
“老镇长,不瞒您说。我初次来到这里时,就观察了镇子里的布局,是有些不合理的。如果借这次机会能重新布局一下,可能会比以前要好很多。只是这是一项涉及面比较大的事,我一个人不敢妄自做主。”
“哦!你还懂风水?”老镇长吃惊地问。
“也算不上是懂,大概知道一二。”山娃道:“原来的镇子,没有规划好布局,房屋,街道杂乱无章。既不好看,又破坏了地理五行,从表面上看是乱七八糟的,从风水上看是乾坤倒转。这样的布局,从个人家庭角度看是好逸恶劳,坐吃山空;商人则景气不入,很难长久;而整座镇子远处似弓箭直射,聚不住财气还多有伤害;春不能生,夏不能长,秋不能杀,冬不能藏。阴阳不合,人才不进。。。。。。”
山娃一气说得老镇长直愣愣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抓了抓稀稀拉拉的头发,央求道:“小山娃,既然你懂,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要想好,就要把原来不合理的布局重新改正。当然,这需大家伙都有这样的愿望,还要官家同意,并能争取到官家的帮助。否则缺一个都无法实现。”山娃郑重其事的说。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再想办法,只是那刘、周两户铁矿石矿主那里恐怕不好说。其余的全交给我了。”
“那两户就交给我吧,您先征求其他人的意见,十日后在打谷场集合大家统一一下,这期间您还得抓紧和官家沟通,他们不同意,我们再努力也是徒劳。”
“好好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拜见官家。”老镇长一口喝完碗里的水,抹抹嘴走了。
坐在油灯下,山娃想到了说服刘、周两家矿主的办法。
刘光才家里正在吃宴席,首座是一位身材臃肿,满面红光,眼睛眯成一条缝的主人刘光才;挨着他坐着一位面目清瘦,脸呈黑色,六旬左右的老者,正是周守仁,下面挨个坐了几个管事。
今天的这顿宴席,大家都吃得很郁闷。老板刘光才和周守仁一个个脸色阴沉,眉头紧锁,下边的几个管事战战兢兢,吃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各位。”刘光才沉声道:“前一段时间下雨,镇子里损失严重。咱们矿点也遭受了损失,有几座矿洞渗水厉害,垮塌了,还有几处也面临不能进洞采矿的危险。更重要的是山路的损毁,已经采出的矿石也运不出去。现在还有几个月就到年关了,如果不能及时排除矿洞里的危险继续采矿,或者把采出的矿石及时运出,就有可能按年底缴不了矿税税银。到那时,恐怕官家会怪罪下来。大家都没有好处。”
“老板。”一位胖墩墩的管事站起来。
“何管事,你是专门管理运矿的,说说你的想法。”
那何管事的一听这话,心里暗暗嘀咕:路坏了,你们老板不想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让我背出去?脸上却是露出一副笑容来:
“老板,这山路我已经看过了,坍塌不止好几十处,镇子里的人现在都忙于自己家里的事,找不到修路的人啊!”
“那你站起来干嘛?”刘光才狠狠瞪了何管事一眼:“平日里吆五喝六,尽显能耐,到关键时刻只会找借口。”
何管事吃了一个梗,悻悻的坐下。
“大家群策群力,谁还有好的办法,都可以说说。”周守仁见状连忙搭话。
刘光才鼻子一哼,转过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