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时间,天才蒙蒙亮,泛着鱼肚白的颜色。而任飘飘已经走到自家门口,她最终还是不舍地回头张望了眼。
她记得,屋檐底下等到来年的春季,燕子归巢,它们又得是要建新窝了,而这势必会影响美观问题。
妈妈她……哦不,应该称之为养母才是。养母口中总是会平添不小的埋怨,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又是它们,烦不烦!”接下来,她随手抄起倚在墙角的细长竹竿往上捅去。没几下的功夫,一个充满心血的窝巢就此被轻易解决。然后,燕子们只好另寻他处,重新造窝。
每年都周而复始地重复,只怕自己根本就等不及明年,见不到自己闭着眼也都可以描绘出来的场景。
唉声叹气着,她失落地开始垂头丧脑。可她毕竟不属于这个家,她的存在只会给这个家抹黑罢了。想到这,她只好强迫自己抛开一切杂念,抬起脚步迈向远方。
“飘飘,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刚转身的她,却被一个不算宽广的怀抱给拥住了。
她没多想,伸手对着他腰际就是卯足力道狠地一掐,冷言冷语道:“任信轩,放手!”
“我不要!”对于她的动作,他直接选择无视,像是条灵活的水蛇,他紧紧缠住她的腰身。
呆在原地,她没有动弹,反倒重重吐了口气。然后她耐着心,开始柔声细语地劝解道:“信轩,你别让姐姐里外不是人,好吗?”
任飘飘想要像过去那样抚摸着他的后脑,可偏偏处在青春期的他像是棵吸收良好的小树苗。一不注意,他就长得拔尖了。这会,他竟然比她还要高出一个头来,只怕她想要安抚他的想法,自己有心无力。
“飘飘,你又不是猪八戒!”任信轩皱着眉,没听出她其中的无奈。自己摸着后脑,感觉还是没怎么明白,茫然不解道。
正巧这时候,徐海娇冲天而降地出现了,从他身后帮忙加以说明:“任飘飘,是你自己选择离开的,怎么现在还处在这里?你的存在,只会影响了信轩的前途。你马不停蹄地给我滚,别搞什么悬崖勒马!”
“妈,你怎么就那么相信路零落的话?她对飘飘别有用心,你又不是不清楚。”任信轩上前阻拦,一阵不爽。
路零落?
任飘飘总算是听出点苗头来,对了,她真是没有质问过。自己去医院的那事,到底是怎么流传出来的?
用力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她对望过去,脸上盛满了不解的神色,“妈,我只想问一句。你的听说,是不是她亲口告诉你的?”
“没错!要不是落落,你以为你这动作,我们会那么快得知?”徐海娇怀抱着胸,和昨天慈母模样的她简直就是大相径庭。说实话,任飘飘还是比较习惯此时的她,毕竟
自己受了多年的打压。
沉默好久的时间,她怔愣地抬眉看向徐海娇,“妈,你当真有这么讨厌我?”
“是!”徐海娇没有心慈手软,口中也是得理不饶人地给了个她最不能接受的词。
她知道了,既然这里有这么多人讨厌自己,她离开就是。
当任飘飘单手提起身旁的行李箱,徐海娇再度发话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有关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办了休学手续,你不用再去了。”
“啪”的一声,行李箱蓦地掉在地面上。任飘飘眼眸中闪现着受伤的神色,为什么连着这也要剥夺她的。
眼眸中顿时闪现着晶莹的水光,任飘飘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生活十余年的家,这就是和自己生活十余年之久的妈妈?就算自己并非亲生,可多少还是得有些感情吧!不过,眼前的这位似乎并没有。
休学,这说明事情的大条,任信轩虽是没经历,但也多少会着了解。他赶紧将徐海娇拉扯到一边,窃窃私语地指责:“妈,你怎么可以这样?”
“要不然怎么办,等着她制造出更多的麻烦,影响我们全家?”徐海娇一心从自家作为出发点开始考虑,按道理来说也都情有可原。
任信轩咬着牙,还想要规劝几句。任飘飘明显就听不下去了,小手紧握成拳心。她将自己心头的委屈隐隐压抑而下,简洁有力地表达了自己内心最真挚的想法:“够了,不许再说。不就是要我走吗?我走就是了!这个家没有我的存在,想必也都会少了很多争吵吧!”
没等那两人反应过来,任飘飘早已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径直往外头走去。
“终于出来了?”走到一个拐角那处,任飘飘尚未站定脚跟,一道背对向她的伟岸身影就此出声。